杂草地,这下是真不想活了。咱他娘的还是一起上西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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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场莫名其妙打起来又莫名其妙收手的闹剧以少寂的委曲求全收场。
——虽然这所谓的“委曲求全”只存在谢玉昭一人眼里。
在其它人眼中,比如乌棠,对少寂只有鄙夷。
以前倒是没发现,这小子居然是个老绿茶。
听说谢玉昭想要将乌棠戏耍他们的事一笔勾销将他放走,余下几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表示尊重。
毕竟他们都是受过和平主义思想教育的良好青年,就算再不喜欢这小和尚,能和平解决的问题还是不怎么习惯上升到武力。
相对的,乌棠将带他们走出幻阵,并留下指引纸鹤,助他们走出嘉定山。
幻境中的时节一年四季都停留在春季,因为乌莲最喜欢春天。
他们又回到了那间破庙。月色皎洁,撒在庭院中簇簇扎堆儿的野花上,浓郁草色张扬渲染,静立其中的,是一株树干挺拔,满枝繁花的桃树,晚风吹拂,娇嫩花蕊摇曳生姿,舞下漫天的繁花。
乌棠站在花雨中央,伸手接住一片花瓣。
谢玉昭甫一出来便看到了这副场景,她微一犹豫,还是走到乌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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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所有伪装都已卸下,乌棠也懒得再带上扮做“乌莲”时嬉皮笑脸的面具,露出最原本的模样。
柳眉桃眼,朱唇昳丽,比女子还要浓艳三分的样貌,面上神色却尽显疏离,清冷淡泊。
感受到她的到来,乌棠翻过手掌,看那片花瓣慢慢悠悠地飘落泥土。
二人静默许久,乌棠率先开口:“若我一开始便与你真心相交,你也会像对少寂那样对我吗?”
声音清淡悠远,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禅意。
第一次让谢玉昭清楚地意识到,这人是正经的佛门出身。
她略略怔忪,很快笑笑:“不会。”
乌棠瞥了她一眼。
短暂的相处,他也稍微摸透了些她的性格。他本以为在这“会”与“不会”的二选一中,谢玉昭更有可能说“或许吧”来糊弄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留情面。
乌棠:“为何?”
“因为你爱背后捅人刀子,因为你心眼多,因为你哥宝男,因为你没头发,”谢玉昭开始睁眼胡说八道,“这么多个因为,你选个自己喜欢的。”
乌棠却笑了声:“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当时阴了少寂。”
谢玉昭懒声道:“你知道就好。”
桃花簌簌吹落,涌起丝丝缕缕清幽淡雅的暗香。远处空无一人的小镇仍旧亮着百家灯火,等待着某个人的归来。
乌棠静静看了会,才道:“每个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若你先遇到我,你也定会讨厌他,人总会下意识偏信亲近之人。”
谢玉昭:“或许吧。”
这倒是他预料到的回答。
“可你不了解他。”乌棠侧过身,对上她的双眼,微竖的瞳仁晦暗不明:“若你真的了解便会发现,少寂与我其实并无分别,我们是一类人。”
“哪一类?”
“让你讨厌的那类。”
谢玉昭笑笑:“你俩确实都挺招人烦,但我能容忍少寂的原因是他不过十几岁。”
“这世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她漫不经心地拈过空中乱舞的花瓣,“他年岁小,所以出格的、令我不喜的事情,我可以装作不知,也不会因此追究,总有一日他会长大。”
“若他永远,”乌棠顿了顿,还是选择用她的话来形容,“...长不大呢?”
“那就不可爱了,大概会跟你一起被我拉进黑名单吧。”
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这世上或许只有你把他当小孩看。”
“是吗?”谢玉昭敛着眉,“这世上或许只有乌莲把你当小孩看。”
这句话成功攻击到乌棠的死穴,他沉默了。
半晌,才有些感慨地叹了声:“真无情啊。”
时隔四年再次重逢,少寂照之从前已是不知收敛了多少,要是让他听到这段对话,恐怕他在谢玉昭面前更要夹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