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寂似乎已经惊呆了。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五人,久久未能出声。
不知为何,在这种尴尬到有些肃穆的气氛中,谢玉昭的后脊处隐隐作痒,但她实在是太紧张了,无暇留神这等细枝末节,只能屏住呼吸提心吊胆,一心等待着受迫害的无辜少年的审判。
半晌,她听到少寂轻咳两声,虚弱依旧的声音响起:“...抱歉。”
“在下听力受损,诸位方才说的话未能听清。”少年微抬起头,狭长眼眸覆盖着一层浅淡的歉意,出于礼貌,他迟疑道:“能否请诸位再说一遍?”
“不不不不必了!”阿宓一个哆嗦,急忙打断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道友没听清,那就算了!”
“没错没错!”伏流火忙不迭地跟着迎合,急的舌头都要打结:“不重要,不重要!”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明晃晃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老天爷啊,他居然没听清,上天终于开眼了吗?谢玉昭虔诚且安宁地合上了双手,对不起,从今往后我再也不骂您了,我会做您忠实的信徒。
陆衷和裴文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折磨啊...
众人心中唯有庆幸,纷纷盲目地麻痹自己,谁也不愿分辨少寂到底是真的没听清还是为了避免大家尴尬而做出的装傻行径,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出质疑——即便他在装傻,那他们也要坚定不移地支持他,跟着他一起装傻,他们宁可做一个被他轻易蒙蔽的傻子,也不愿再重温一遍刚才的窒息。
傻人有傻福,傻逼没有。
心神放松之下,谢玉昭后脊处的酥麻之感更盛,隐隐带着轻微的刺痛。
她忍住想伸手挠一挠的欲望,敛下心神,扬起一抹标准的假笑,礼貌而不失尴尬道:“少寂道友想必受惊了吧?我的朋友听闻道友的经历都感觉十分悲伤,特来一同探望,我——”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离她最近的陆衷猛然向后一跃,惊恐地喊了声:“我艹!”
不止是他,她面前的少寂也霍然睁大了双眸,直愣愣望向她的身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四周接连响起其余几人的淡淡抽气声。
什么东西?
谢玉昭剩下的半截话被掐在嗓子眼里,她困惑不已,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待看清眼前景象亦是大惊失色——
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犹如漫天飞雪的纯白,一条硕大的巨型尾巴突兀出现,横隔在她与身后几人之间,约有她半身长,通体泛着丝绸般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此刻那条尾巴正颤巍巍地抖动着,蓬松茂密的毛发轻柔地舒展散开,感受到众人的视线甚至还轻微地晃了晃,像云朵般绵软。
我艹,这谁的尾巴?
阿宓哆嗦着抬手指着谢玉昭的后背,话都说不利索:“玉玉玉昭,你你!”
谢玉昭顺着她的手指低头,视线交接之处恰好是那条毛茸尾巴的根部,后脊一阵发凉,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那套缀满鎏金法纹、貌似价值不菲的黑色长袍在后腰处不知何时破开一个手腕粗细的小洞,洁白无瑕的尾巴正是如雨后春笋般,从此处破衣而出。
哦,原来是我的尾巴啊。
什么?!我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