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见四下无人，掀起楚陵脸上白布，用手指试了一下，确定他没有呼吸，长长舒了一口气道，

“对不起，楚陵，我本不想杀你，可是若我不杀了，苏丞相便不会信我。

他给的条件着实诱人，这些年，我在陇西国过的猪狗不如，只要能拿到这十座城池，我便可以荣归故里。

可以让父皇封我娘为妃，让父皇给她一个名分。

也可以不让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对我另眼相看，凭什么？就因为他们出身高贵，便可以高我一等，我不甘，想让父皇看见我。

楚陵，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你不会了解。

你死在北陵，也许你的父皇会为你心痛，会为了你质问北陵。

可若我死在此处，怕不会有人过问，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我是下人所生，与他们而言，连个下人都不如……”

穆远说了很多，沐春雪静静听着，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个杀人凶手，可凶手终究是凶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徇私。

当皇上傅琛出现在穆远面前时，穆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这……你们都听到了？”

穆远呢喃着。

“你太让朕失望了，你们这些质子到我北陵，朕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们，为何你们非要自相残杀，给朕添堵？”

傅琛怒不可赦道。

“穆远，你刚刚说是苏丞相答应给你十座城池，所以你才杀的楚陵是吗？”

沐春雪从帐帘后走出问道。

“你……你不是被抓了吗？”

穆远再次震惊。

“若我被抓了，如何能听到你的心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苏丞相许了你好处，让你杀楚陵？”

沐春雪再次问道。

“万一东窗事发，千万别把老夫供出来，老夫一日不倒，便能护你周全。”

耳边是丞相苏霖叮咛的话，穆远将头一转，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道，

“要杀要剐随便，没有人指使我，是我与楚陵有过节，杀他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简直一派胡言，刚刚你明明不是这般说的。”

傅琛同样愤怒道。

“皇上乃一国之君，难道不知道只言片语做不了呈堂证供？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一个人所为，我可不想随意攀咬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