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子而已,我有何罪?”
面对修为和地位都在自己之上的家族大佬,面对审视着自己的家族小辈,被封堵住经脉的明定武口气饱含着冷峻,甚至是轻蔑。
明定武的发妻秦微雅死在了二十九年前明家与卫家的冲突之中,尚在她腹中的次子也不幸罹难,长子明继章为了替母报仇强行参战,尽管手刃了害母仇人,但在后续战中金丹遭受重创。
此后,明定武不再续弦。
若是不出意外,明继章此生止步金丹二重,而明定武这个有着千年寿元的元婴后期高手会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变得比自己还衰老,最后死在自己的眼前。
身为明家的族人,他本不该以权谋私。
但身为一个人,他已无法接受再次失去一个至亲!
青州拍卖会,他不惜触犯家训族规,花费了远超价值的一万二千上品灵石从肖铭的手里买到了那颗九转提元丹,同时也买到了自己亲生儿子明继章修复金丹的希望。
明知道肖铭是在哄抬价格,明知道此事会成为他人的笑柄,但他不在乎。
但是很可惜,当日在队伍里的明家小辈并不全是他可信之人,有些是与家主一脉关系近的嫡系,故有人将他的举动上报了家族内。
哪怕明定武一回来就将九转提元丹交由明继章服下,可化神大修的手段又岂是他能企及的?
明光耀亲自动手,将尚未被炼化的提元丹从明继章的身体内取了出来。
而明定武,也因为违反家主命令,触犯族规被家法惩戒,在修为被限制的情况下挨了九下灵蛇鞭,并且要在族人面前公开受审。
……
“你用家族的灵石,满足你的一己私欲,没有罪难不成还有功吗?”明尤荆的语气中满是威严,洪钟般的音浪冲击着本就无力的明定武。
几乎每个明家的子弟,都害怕这个严苛无比的宗法长老明尤荆,害怕那触目惊心的家法刑罚,
仅仅是在一旁观看,不少年轻的子弟腿已经开始打哆嗦了,生怕自己被座上的某位家族长辈注意到。
观审者战战兢兢,受审者却淡定自若。
尽管眼角还有泪痕,但明定武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惧怕,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盘坐于地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上座的明尤荆更为震怒,冷声道:“明定武,我在问你话。”
“用家族的钱满足我的一己私欲,以权谋私,这算什么罪?”明定武不紧不慢,眼神扫过了高坐于位上的诸多人,其中的一些长辈身后还站着明家的骨干:
“若是这算罪,今日在此受审的不应该只我一人。”
“在坐的诸位,有多少是没干过以权谋私的事情的,只不过我人微言轻又是旁支,自然没人保我。那些有人保的人可以钻空子找门路,论贪,谁比得过你们这些嫡系?”
“就拿坐在西面的这位明……”
“住口!”
不等明定武接着说,此时坐在座位上的一个白发老者便发出了厉声呵斥将其打断。
老者此时已经是吹胡子瞪眼,右手紧握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喝道:“明定武,你的罪状已是人尽皆知,事已至此不思悔过,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居然还在胡乱攀扯?!”
“今日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已经是念在你平日有功的情面上了,趁早认罪,责罚还轻一些。”
“有功?四叔祖,您不说我还真他妈忘了原来我还有功啊哈哈哈哈!”
明定武的情绪在听到有功二字的时候突然变得激动无比,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头颅昂起冷冷的看着那位老者:
“一百四十年前妖族从雪原入境,我在大战中断了三处经脉,差点被邪凰把脑袋拧掉。”
“一百一十九年前明横达叛出明家投靠沈家,是我沿途设防亲自动手才将他掌毙。”
“七十三年前与兖州摄光宗开战,在转移老幼伤病的时候被对方偷袭,是我带着人布阵挡住了三个元婴二十六个金丹!”
“我护下来的这些人里,就有你四叔祖明峻!可你是怎么报答的?啊?!”
“你他妈连正眼看我都没有,就因为我爹只是个旁支小宗,我娘还只是个妾室!所以无论我受了多大的伤都不打紧,你只需要顾全你那一脉的苗子是吧?!”
“我现在真恨,真恨当初怎么没让摄光宗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