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着不远处的饭摊,咽了口口水,转看旁边的馒头摊,又咽了口口水。
买个馒头?
却最终还是一咬牙,把手里七个铜子塞回了兜里。
“爷水喝得饱着呢。”
他走到太平街街边,摩登女郎的纸烟广告画下,靠着广告画下的木杆子,闭上眼睛,刻细但有饥黄色的脸庞上,嘴角都快咧到耳廓了,
“嘿嘿,十个人看着我喝水,只干瞪眼,算威风吧。”
……
“大侠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有朝一日权在手,只见鹰犬不见侠——今天我们就来说一下咱们余江本地生的大侠,成名于十五年前,南余三英之一的断松手施海,自他年少而继了家中的镖局……”
茶馆内,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啪的一下,收起纸扇,略振了场内听客们的精神,又赶忙刷的一下,甩开纸扇,拼命摇着。
余江的盛夏太热了。知了都有气无力,鸣声时有时无。
茶馆就叫水东茶馆,夹在码头路各西洋样式建筑中间的一个中式二层小楼,内设有简易说书场,是水东码头路的一处好消遣。
余江县的水东有码头十四座,大小工厂数十家,货运繁荣,来往客商多,码头工人也多,依着这两类人做买卖的更多。人头极杂。
茶馆内听客也杂乱。工人,摊贩,镖师,武师,打锣仔……
在下午三点的忙碌时刻,这些人犹如盛夏的蝉壳,空附于墙壁上,在无所事事中消磨时日。
茶馆外,张仔七看着门口拦人收费的伙计,又看了看门柱上贴的招贴,
“凭票入场,茶资十二文小铜。”
他有些心虚地回首问吴青,
“是这吧?”
吴青看着匾额,点了点头,
“是这。”
他们二人午饭后就赶到了水东,从路人打听到了会昌镖局所在。
会昌镖局门可罗雀,一副萧瑟景象,留守的看门老头说李镖头到水东茶馆听书去了,二人又只好打听到了水东茶馆来。
张仔七苦脸问吴青,
“你肯定一文钱都没吧?”
“你有几多?”吴青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