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林老太,“鼠目寸光的蠢妇!”
“难道不是吗?他本来就不是咱们的孩子。”林老太梗着脖子,不愿低头。
那年她怀了老大,林远忠消失多年的小妹突然回了乡下,盯着她的肚子瞧了瞧。
而后给了一笔银子,让她好好养胎。
快生产之时,小妹不知从何处找来了接生婆,生下的是个女儿。
林老太一看是个女儿,也便没了精养的心思。
谁知,小妹却抱来一个刚出生的男婴,将她的女儿带走。
“这个男婴,你们养在膝下,女儿我带走,必有她的一番荣华富贵。”林老太本就对女儿不看重,何况对方还留下了二百两银子。
林老爷子和林老太也就默认将孩子调包了。
换一个儿子,也是个壮劳力,比女儿有用得多。
那么多年过去了,林家小妹没再回过村,听说是在皇宫里做事。二十多年过去,林老太也快忘记有个女儿了。
而如今他自请断亲,本也不是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毕竟也不是真的林家人。
林老爷子看着林老太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只能摇摇头,暗自惆怅。
如今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了。
本想着老大如果哪一天能有个功名在身,他们也能沾点光。
而且,当年小妹留下那么多银子,将孩子调换,必定是大户人家的事。
老大有可能还是大户人家内宅之争的牺牲品。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是大户人家的血脉,万一有一天认祖归宗了,他们的身价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吗?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
如今木已成舟,林成峰未来是福是祸都与他们无关了。
林成峰带着妻儿回到家,心里轻松了许多,林家这座大山终于从他身上挪开了。
曾经他也很渴望亲人的疼爱,他知道有些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是内敛的,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其中的差别。
小到一件衣服,一个束带,大到成家立业,他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小时候的他曾无数次看见林老太偷偷给二弟三弟剥鸡蛋吃,唯独没有他的。
自他记事以来,娘就没有亲近过自己,可他明明看见娘搂着弟弟。
一家之主的林老爷子,即使话不多,却也能感觉到他对二弟和三弟的慈爱。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爹娘的一丝关注。
直至他成亲后,他的孩子出生了,曾在他身上发生的漠视,变本加厉地在他妻儿身上上演。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欺辱他的妻儿,一次又一次地消磨他对林家仅存的留恋。
感受到林成峰的目光,沈云婉来到他身旁,“你还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云婉,让我抱抱。”男子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身,将脸贴在她的肩膀上。
她一动不动的站着,身体有些僵硬。
毕竟是他的爹娘,如今变成陌路,估摸着心里难受。
她在想挽救的办法,大不了以后再厚着脸皮跟林家走动走动。
林老太爱财,多给些银子就好。如今她的系统币已有一百了。
这些系统币可以换取很多的物品,而且还有诊金,他们家并不缺钱。
如果能用钱换得林成峰的暂时舒心,也未尝不可。
“云婉,我只有你了。”低落又有些深情的嗓音传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吗?”
沈云婉不太熟练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着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听见女子的承诺,林成峰松开了她的腰,脸上哪有半点的失落和难过。
沈云婉有些诧异,这林成峰随地大小演不会成为常态吧。
“云婉嫂子,在家吗?”门外响起女孩清脆的声音。
沈云婉快步来到院外。
原来是大丫,她将背篓拿到胸前,“这是我摘了花,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金银花,也是一种草药?”
金黄色的花蕾躺在背篓里,清爽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我只跟你描述过一次,你就能认得。这些金银花,我都收了,等晒干后送到镇上,回来后再给你钱。”
沈云婉也不知药铺里的金银花价钱如何,等卖给药铺后,再给大丫钱。
“不着急,不着急,我只是想跟你确定下,如果是,我就可以再采些。”大丫将背篓里的金银花,倒在沈嫂子家的背篓里。
“嫂子,我走了,我现在去山上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草药。”
“大丫姐,等一下。”屋里响起秋花的声音。
她急匆匆的跑来,站在沈云婉身旁,一脸期待地说,“娘,我也想跟大丫姐去山上采药。”
怕女子不答应,秋花保证道,“我会跟紧大丫姐,不会乱跑的。”
村里的孩子大部分能走能跑的时候,都会去山上摘野果、玩耍、放牛、拾柴……
只要不往深山走,都不会有什么事。
一旁的大丫见秋花那么想去山上,她每次也只是在山脚,最多在山腰采药,去了也无妨。
“嫂子,我会看好秋花的。”
沈云婉知二女儿对草药的喜爱,每每都会缠着她说些草药的模样和功效。
她为病患看病的时候,秋花总会安静地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