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种孤身一人站在繁华热闹之中却觉得自己和一切都遥不可及的感觉他比谁都要清楚。
正是因为明白杰斯卡可能会出现的心历路程,所以夜深知道这时是杰斯卡最容易敞开心扉的时候,没有什么比两人单独坐在远离喧嚣的嘈杂地方聊天更适合谈心,在他还是接近杰斯卡这个年纪的时候,过去墨楚也总是这样陪伴他。
脑中回想起墨楚那张熟悉的脸,夜深垂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
“我虽然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家庭和睦幸福美满的普通学生,我和你一样是在很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的孤儿。”
“和你不太一样的是,我的过去是模糊而破碎的,我对于自己七岁以前记忆中的一切都觉得很陌生。这种陌生并不是普通人那种对于童年或者久远记忆的遗忘,而是一种彻底的撕裂,好像曾经有人闯入过我的脑海深处将我的过去全部撕碎抹去了一样。”
“我甚至时常分不清那些记忆的虚实,那些记忆残片在我的脑海里根本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过往。”
夜深说着微微一顿,再度向杰斯卡翻拉起了自己左手的袖腕露出那只银表。
“这大概是我七岁以前唯一有着明确存在的痕迹,这是我的母亲为我打造的表,据说是她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然而不管是母亲还是父亲,他们的身影和模样在我的脑海里都早已模糊了。我的破碎的过去除了他们,出现得最多的是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员和医生,在那些记忆的残片里还有数不清的冰冷空白的房间和各种仪器,我最年幼的记忆里甚至似乎都很少见到自然的阳光。
“当然,这仅仅只是我能够记得分辨的很小一部分,很多破碎的过往说它是空白都不为过,我甚至记不清过去一切的喜怒哀乐。”
杰斯卡听得面露意外之色,他完全没有料到司徒夜深会有这样的过去,不,这种情况应该是说没有过去更为妥当,他无法想象拥有一个破碎空白的过去是什么模样,那样不会好像本就一无所有的自己变得连自己都不完整了一样吗?
“你为什么会从小生活在那种地方?是因为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吗?”杰斯卡张了张嘴,咽了一口唾沫,他觉得司徒夜深的描述很像医院,对方过去的生活和他想象里生活在这样环境里的孩子完全不同,但他也想象不到司徒夜深的过去到底生活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