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内。
躺在床上的君芩默蜷缩着身子,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虚弱无比,嘴里还不断喃喃自语:“好痛啊…”
水清漓看向君芩默的眼神满是溢于言表的心疼,眼眶都殷红。
他为她擦拭着汗珠,轻言:“默,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不会痛了。”
话落,他站起身,在原地就双手结印,念道:“叶罗丽魔法,水滴穿心,水流殇,共融一体,转移!”
随着水清漓的仙术浮起,君芩默的血肉之躯出现水契约的法盘,痛苦当中的她似乎感应到什么,勉强地睁开双眼。
她便看见他正在施展法术,又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艰巨地开口:“阿漓…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
水清漓听到君芩默的声音,即使脸色惨白,他仍然嘴角带笑,温柔地回答:“关乎你的性命之忧,我不会听你的。”
言外之意:这个共生法术,他是不会停止的。
“不、不可以……”
君芩默看着水清漓如此痛苦,自己身上的痛苦却减少一半,顿时心疼不已,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施法。
“阿漓,停下!求你了,停下吧!”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声音也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沙哑。
“你的痛苦,我能分担,所以不要哭。”他一边安慰她,一边依然不为所动,坚定地施展着法术。
与此同时,水清漓的痛苦达到顶峰,控制不住地向地面吐出一滩鲜血,严格意义来说,这是转移至他身上的君芩默的痛苦。
在外听见动静的卿沂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进去之后,即目睹泪流满面的君芩默和强忍着痛苦而不倒下的水清漓。
卿沂的到来仿佛是让君芩默看见救赎之翼一样,她立马哀求着:“卿姨,你快帮我阻止阿漓,让他停下这个法术。”
虽然卿沂早早猜到水清漓的打算,但是她仍然为之震撼,他的守护与爱意真的远远胜过他们这一辈的人/仙。
她也想答应君芩默的请求,可她无能为力。
这是水冰王国的特有法术,能学会此术的仙子基本上是零,就算是冰璃雪站在这里,他妹妹都无法攻破他的境界。
“小默,抱歉,卿姨无法帮到你,清漓的力量本是很独有的,更是水冰王国的皇,这世间上能破除此法的人只有他自己。”
卿沂十分歉疚。
她依稀记得当年水润玮将这个特有法术,灵活运用和掌控得仅有十分把握,他的儿子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八分的把握。
君芩默闻听卿沂的言辞,眼底的光瞬间黯灭,她没有理由怪谁,只是痛恨自己为何如此麻烦,身上也频繁出现痛苦与虚弱。
阿漓,我既让你伤神,又让你替我分担痛苦,我真是一个麻烦精啊……
水清漓现在使用着共融一体的法术,君芩默的想法皆会完全地融入他的脑海里。
他压着痛苦,跪在她的身边,耐心至极地安抚:“默,不要胡思乱想,你从来就不是麻烦精,而是水下世界的太阳。
纵使你是一朵难养的花,我都会养,我有信心浇灌你的成长,亦有信心为你铲平荆棘,更有能力护你无虞。
我不许你自责,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就在这时,凉衪终于来至宜杦之宫,君九凛心中的大石块终于能放下了。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再慢一点,下次见到你,可是在我的阴阳与轮回交换地了!”
他边抱怨边拉着凉衪往里走,压根没给他自我行走的权利。
凉衪虽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点一点地长大,劫难期还看着她身陷多次的危险却不能救,否则物极必反,最终伤及的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他这个父亲当得真是失败。
如今即便知晓她没有恢复记忆,心里照样生出紧张的念头,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询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无忧如何了,我没有见过她身上的仄术是属于哪一类型的,不然还需要你来救你自己的女儿吗?
快点的吧,别废话了你。”
君九凛狠巴巴地回答完凉衪的问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直闯卿沂他们所在的房间。
卿沂听到有动静,回头看向他们,她直接上手拉过凉衪的胳膊,并急切地说:“赶紧看看。”
凉衪一脸无奈,怎么这两口子都爱揪人胳膊呢,不过他和君九凛一样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们与水润玮自从相识后,或是友情或是爱情,他们向来最怕的三个女人(仙)无疑是千洛栀、卿沂和冰雯。
所以在爱情里,不论是成为眷属的两对夫妻,还是未成为眷属的君卿都是一物降一物,相反,在友谊里却是一人/仙治三人/仙。
凉衪的目光扫视着水清漓和君芩默的状况,还有地面的那一滩鲜血,他伸出手指去触碰君芩默的额头,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古裔玄圣,秦月流光,唤灵。 ”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古老的力量从他的指尖涌出,注入到君芩默的额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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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缓缓出现一朵山茶花的花钿。
他变出一把小刀,眼睛都不眨地割破自己的手指,往那里滴入自己的血液,只见空间瞬间转换成云渡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