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君芩默对待水清漓如此不同的行径,君九凛和卿沂默契的对视,便已经知道她恢复了记忆,只是他们并未选择说出来。
反而是君九凛走上前,低声跟她讲:“无忧,爷爷不阻止你想做之事,但救活他之后,你先来找我一趟,可否?”
君芩默没有反对君九凛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轻声答:“好。”
听到她的回答,君九凛走到她的左侧,用眼神示意修竹他们先出去,只留下他和卿沂便足以。
在他们看不见的视线里,君芩默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神采,仿佛是两颗毫无生机的黑珍珠,原本灵动的眼眸变得空洞而无神。
若当别人与她对视时,便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绝望从她的心底涌起,仿佛是在凝视着无尽黑暗的深渊。
君芩默微微扭过头去,用眼神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抽取自己的心头血。
卿沂利用她妖族的特有术法,用一根他们之间的情丝来汲取君芩默的心头血,一点一点滴落在玉瓶之中。
她其实是想利用他们之间的好几根情丝来完成这一术法,可她担忧君芩默会疼会痛,所以也就没敢下重手。
没想到君芩默此时忽然开口:“卿女君,您直接下重手吧,我不怕疼。”
其实一般人来说都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而她想的是救他,那就什么都不会痛。
卿沂没想到君芩默会这么说,她明显愣了一会,是君九凛提醒她,她才真的按君芩默所说来做。
没到半个时辰,房间的桌子上就多出二十个的瓶子,里面装的全都是君芩默的心头血,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身体都有些止不住发抖起来。
君九凛快速地运转着法力,将血液与水清漓的仙子身融为一体,原本已经失去生气、呈现出暗淡紫色的后背,现在逐渐流出黑色的液体。
然而,随着毒素被一点点逼出体外,昏迷中的他开始感受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伤口一般,那种疼痛深入骨髓,让他无法承受。
尽管水清漓还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仙子身是本能地做出反应,他的双眉紧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君芩默一直都在盯着水清漓,她又怎么会错过他露出的痛苦神情,她眼含泪花,她非常心疼他,可是此时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待水清漓的情况稳定下来已然是两个时辰后,期间君芩默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转很多。
她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头也不扭地对君九凛和卿沂说道:“还剩下最后一步,我自己来完成,爷爷,你们先出去吧。”
他们没有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丫头,所以只能默默地离开。
他们知道此时的她一定非常难受,那种眼睁睁看着爱人倒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刀割去皮肉一样疼。
而这疼痛却无法与他人诉说,只能是她默默地承受着,因为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悲伤,更别说做到感同身受。
“阿漓,之前在你的心境之中,我以为让你接受我已死亡的事实和好好活着,你就会好起来的,对不起…是我错了,你那段时间一定很痛苦吧……”
君芩默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她之前是梦到过水清漓在她死后是如何过来的,那时她是深深切切地感受过他的痛苦。
她哭了不知多久,只见她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睛红得要命,也变得臃肿起来。
她满脸的温柔与心疼,轻轻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脸颊,口吻轻柔:“阿漓,向来都是你在保护我,都是你倾尽所有来爱我,这一次就换我保护你,也换我倾尽所有来爱你。”
随后,她微微倾着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永远都不会失去幽蓝色的眼睛,这份特殊你得永存着。”
话音刚落,君芩默施展法术,对准她的双眼,亲自利落动手将自己的双眼挖出来。
此时她的脸上没有展现出丝毫痛苦之色,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仿佛刚才挖掉双眼的人不是她一般。
鲜血顺着她的眼眶流淌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衫,但她却仿若未觉。
她把自己的眼睛用仙术直接移植到他的眼睛处,轻声念道:“叶罗丽魔法,水玲珑,开启水契约,阿漓,接受我的一切。”
水契约的蓝色光环映射在整座乐忧堡里,蓝色的光环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波光粼粼,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他们的一切本就已经融为一体,所以她的眼睛很顺利地送入到他的身上,他本身对她就不设防,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抗拒之意出现。
如果他醒来之时,他一下子就猜到自己能重见天日的这双眼睛,是他的女孩换给自己的,那他又会有多崩溃与自责?
君芩默的眼睛已经被她自己转化成水之主宰的眼睛,也就是意味着水清漓不能再度施展法术来把眼睛还给她。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是来完成这件事情,那么不管他是苏醒还是昏迷,还是昏迷后苏醒,他都不会同意,所以她只能先斩后奏,只能把后路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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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因她失去色彩有光的眼睛,如今她还他一双眼睛,他就能永远留着幽蓝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