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过了一会儿，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苏沐宸才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也就是她这个动作，叶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一下，眼里的光都骤然黯然了下去。

哪怕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光，只不过是眼泪反射出的灯光。

叶澜张了张脣瓣，想要道出下一个问题，可嘴巴一张，就立刻闭紧了，因为他的眼眶里又要滑落出眼泪，只有这样才能将泪水强行憋回去。

“那你……喜欢他吗？”

叶澜轻轻说着，却在下一刻忽然笑了一下，眉眼微弯成了月牙，低头去擦拭眼里的湿润去了。就像是宴会上，谁讲了一个特别有趣的笑话，让他笑出了眼泪，不得不去擦拭，继续维持自己的想象。

可那只是“仿佛”，发生在此时此刻，只有让苏沐宸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又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叶澜抬头看向苏沐宸：“嗯？”

一个“嗯”字，带上了难以控制的颤音，让人不忍心去欺骗。

无论苏沐宸多么想掩饰这一点，在这样的叶澜面前，她都找不出理由。

“……嗯。”

眼泪终究没有克制住，还是有着一滴从眼眶里猛地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叶澜的声音都哽咽起来，再一次重复起了启脣又闭嘴的动作，好几次，直到硬生生将众人看着都觉得酸涩的眼泪吞回肚子里。

“只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就好。”

“我……”

“是他的……”

“替身吗……”

断断续续的几段话，磨灭了苏沐宸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点燃了她从最开始就亲手埋下的地雷。

她要怎么回答叶澜？

不是？

但她骗不了眼前的少年。

是？

那就会对他造成无以复加的伤害，并且永远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