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看着儿子脸色煞白的样子满目心疼。
儿子的腿耽误了太久,骨头已经长歪了,他们在秘密潜入西北的第一日,胡萝卜这个老匹夫就大摇大摆的找上了门。
两个老朋友先是各自言语讥讽了对方一番,算是叙了叙旧,这才替儿子看腿。
他们这月余长途跋涉的,儿子身体状态并不太好,瘦了一大圈不说,时不时的腿疼折磨的他面无血色的,看着骇人的很。
他本是想让儿子养上一养,毕竟敲断腿重新接骨,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他生怕此时的儿子经受不住。
胡神医也是如此打算,只是沈延宗却是一意孤行,他们父子面对的是怎样的处境他心知肚明,早一日接上,就早一日康复,他不能被这残腿拖累了。
因此在他的坚持下,终于开始了他的残腿治疗。
此时已经重新接好了腿骨,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往后只需好好养着便是了。
只是麻佛散的药效散去后,剧烈的疼痛让他夜不能寐的,只能推开窗子看着外头的圆月发呆,神思不由自主的飘到了那小妇人身上。
此时见父亲进门,听他抱怨胡神医,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父亲正经了一辈子,硬是在碰到胡神医后被带歪了,两个年岁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人家,每次见面都是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贬损对方,尽管如此,每逢对方有难时另一方却是义不容辞。
“好你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在背后说我坏话,什么叫公报私仇,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何需牵连旁人,且我大侄子如此人品,我何故要牵连他,我直接毒死你一了百了!”
沈国公前脚进门,后脚就听到胡神医暴跳如雷的叫骂声。
“嘿,你个老匹夫,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儿子房中做甚,我可告诉你,我儿可是已经成家立业了,别打他的主意,让你那女徒弟离的远远的,省得造成什么误会,让我儿夫妻两人离心。”
沈国公见胡萝卜进门,生恐他又旧事重提,所以先下手为强,直接拒绝道。
此话一出,惹的鹤发童颜的胡神医吹胡子瞪眼儿的。
他先前的确是打过沈延宗的主意,得知沈家被算计的事,他心中颇为不平,又见沈延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着实合他心意。
自己有个关门女弟子,同他年岁相当,知道沈延宗夫妻二人不合,就动过撮合两人的意思,只是刚同沈国公提过一嘴,就被他拒绝了。
唐氏到底是他们镇国公府明媒正娶的二少夫人,且这些年也算本分,他们如何能无故休妻。
胡神医的关门弟子,又不能做妾,总不能让旁人没名没分的跟着。
且以儿子的为人,在有家室的情况下,定不会同旁的女子纠缠,所以干脆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惹的胡神医气愤不已,骂他不知变通死脑筋,明明被那唐家威胁逼迫了,他们不仁,他又何必讲义,但见沈家父子依旧坚持,终是拂袖而去,但心里却越发佩服沈家父子,毕竟这是真正的君子。
只是几人都没想到后来平阳王会设计假借胡神医女弟子的身份接近父子俩,骗走了军事布防图,害的沈家被抄家流放,每每思及此处胡神医就悔不当初,若是自己不说有个女弟子的事,以沈家父子的警觉,无论如何也不会上当。
所以一听说沈延宗伤了腿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沈家父子身边,用自己毕生所学救治沈延宗,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少一些。
此时听见沈国公又提起自己的女弟子,胡神医立马跳起脚来:“你个老不死的,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女弟子早就有心上人了,还当你儿子是什么香饽饽不成!”
“如此甚好,我儿媳妇儿可是难得的贤惠人儿,如今同我儿琴瑟和鸣的,只等咱们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夫妻二人早日团聚,快给我添上一个大胖孙子。”
沈国公喜滋滋的,仿佛那白白胖胖的孙子就在跟前似的,一脸欢喜的捋着胡须。
妙姐儿他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