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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凌浅浅苦笑着,这样也挺好,嗯。
继续躺着,一动不动。
耳边的脚步声忽暗忽明,那人见长凌这态度,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折返,直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腕部震动提醒长凌她的午餐铃响了,该起床吃饭了。长凌缓缓从地上爬起,拍去背后的灰尘,拨下帽子,开始搜寻附近有何可吃的小店。
一转身,一张几乎淡忘的脸再次占据大脑,新旧重合,深刻又遥远,长凌面无表情,对方亦是。
叔爻盯着这个已经快称不上人的人,一时间,万般情绪如鲠在喉,短短两年,她便不再是她。
叔爻几乎要仰头去看长凌的脸,看她几近露骨的下颌,依旧低垂的嘴角,锁愁不散的眉骨,以及万籁俱寂的瞳孔,所有都那么熟悉,那么陌生,形在神散。
长凌没有立即离开,她只想在死前好好看看叔爻,她觉得自己亏欠叔爻太多了。当初没带叔爻来Clise就是希望她能过简单的生活,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不要成为谁的附庸。
长凌何德何能,不值得她专门来这一趟。她是本就是自己人生的逃兵,又怎敢承蒙上天的恩赐,再背负这莫名的沉重。
可长凌又怎能向叔爻开口,苛责她是负担是累赘,她也只是喜欢自己而已啊。
这一切,千不该万不该,都怪长凌自己,她为什么要来Clise?为什么要去B市爬山?为什么要在路边抽奖?为什么要走出祖祠滚到半山腰?为什么要出生?
如果可以,长凌希望自己是块石头,硅基生命的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有序。
叔爻压抑住想要抱紧长凌的双手,她曾无数次排练过重逢的场景,却无法预演现实的模样。悬而未决的瞬间,长凌觉得够了,她得走了。
“你们认识?”
长凌寻声望去,余暮正朝她和叔爻走来,“你…今天不上班?”
“三支队伍都上塔完毕,平衡塔现已关闭,全权交给三家负责,我这才能短暂放个假。”余暮一边应着长凌,一边观摩她和叔爻面部的变化。
长凌依旧冷着脸,她才不信余暮这番言论,但,她没有能力再去做什么,也没必要。
余暮浅浅笑了笑,她明白了长凌和叔爻并未和好,还在僵局,“她叫叔爻,是我新招的助手,是不是很可爱?放假了就带她来LOH逛逛。”
长凌没有回应,只是用余光瞥了眼叔爻,透着几分无感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