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吼山猿吧?”我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水问道。
“不是,这是镇山猿。”
我愣了一下,仿佛听错了一般,又重新问了一遍:“是什么?”
此刻已经到了火堆旁边,她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将镇山猿拖到湖泊旁边,拽住其一只手臂,猛地撕下半截,而后扭头将那半截手臂扔到我面前,道:“镇山猿,就是胸上有白毛那种,你不是知道吗?”
我确实了解,镇山猿是由吼山猿变异而来,但并不属于同一个种族。
它们的体型相对吼山猿要小很多,力量却至少要强上三五倍,十几个吼山猿群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因为数量稀少,又有很高的智慧,所以不愿与吼山猿为同类,反而凌驾到其上,极度凶残。
一般来说镇山猿的成年体都在七八米左右,这只却已经接近二十米了,肯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力量实在难以估计。
看着眼前这半截比我还大好几倍的手臂,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这么危险的兽,是怎么做到的?你用本体了?”
“用什么本体,对付他们简单得很,几个巴掌下去,三两下就搞定了。”
“你做梦呢?”
母亲没有理会我的眼神,继续开肠破肚处理那镇山猿,小半个时辰过去,那镇山猿的尸体依旧没多大变化,估计还要等上好一阵,火已经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我从火堆里面抽出一根还未燃烧殆尽的木柴,在那半截手臂上蹭了一层厚厚的油,点燃之后孤身往黑暗里去找更多的木柴。
母亲的突然出现,让我一时间忘记了思考,我一口气跑出好几里以后,举着一点点火光,感受无边的死寂。
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坐在地上不断泣声,那个笨蛋,为了我的一句话,可以去不知死活地捕食镇山猿,而我却没能坚守最初的想法,我食了人,该如何面对母亲。
如实告诉她的话,她会原谅我么?我已经向人类靠近了吗?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变化,本就是人类之躯,又身处他们的领地,继续这条路,才是向人类靠近吧?
我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不是对的,但是拥有这个想法的我一定是错的。
不知对错的同时,手里的木柴不知不觉就满了,我跑得太远了,回程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不知道剩下的火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我很害怕,回到母亲身边以后,她若是问我这些天都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我更害怕走到湖边以后又不见了母亲的身影,连镇山猿的痕迹都一并消失,仅存的点点火星也被风扫进湖泊里面,恍若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