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兰蹙起黛眉,鼻尖微动,过了一阵儿,她薄如蝉翼的眼帘才微微一动,就要睁开眼眸。
怎么说她也是神奥冠军,观察力,判断力均敏感无比,即便喝醉了,对于发生在身旁的事也是有点模模湖湖的感知的。
但下一瞬,却见一只雪白的玉臂自一旁探来,轻轻点了点竹兰的额头。
伴随着些许精神力的波动,竹兰神情瞬间化作一片平和……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要不怎么说嘉德丽雅是坏女人呢?
许浅素总是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是如此。
时间转至半夜一点。
轰隆隆。
雨幕沙沙,一道雷声骤然响起,白芒刺破窗户,微微照亮了房间一瞬。
却看偌大的软塌,只剩竹兰一个人迷迷湖湖睡在其中。
嘎吱。
房门闭上,发出细微轻响。
虽然刺激,但总归不尽兴。
这座海边别墅……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
竹兰来找嘉德丽雅喝酒,是想在临走前和好闺蜜单独相处一阵儿。
不过到头来,还是竹兰打水一场空。
……
这场忽如其来的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停歇。
晨风拂过反射着莹莹晨光的海面,流过枝头上的万紫千红,最终拂进嘉德丽雅的闺房。
澹金色的阳光自地平线之外射来,透进半开的窗户,洒在窗沿崭新的紫罗兰上。
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小桌上空荡荡的酒瓶,零食等都已经被收拾干净,萦绕在闺房内的些许酒香彻底消散。
窸窸窣窣。
竹兰模模湖湖睁开眼眸,有几分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眼……昨晚,好像有谁来过,还推了下自己,叫自己的名字呢?
有这回事吗?好像有,也好像没有。
如果有,是谁?许浅素吧?
嗯!许浅素!?他来过!?
念及此处,竹兰一双杏眼顿时瞪得圆圆的,连忙坐起来,掀开被褥看了一眼,随后才轻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她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略显酸痛的脑袋,心想喝醉酒断片的感觉真不好受,也不知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
她又躺了下来,明显还有几分困意,盯着软塌顶部的幔帐,出神了好一会儿,才略显慵懒地转过身,推了推身旁的嘉德丽雅,“嘉德丽雅,嘉德丽雅……现在……”
说着,她摸索了一阵儿,翻出手机,随后才继续推着嘉德丽雅,“八点了,快起床。”
“呜……”嘉德丽雅明显是疲惫极了,只是呜咽了一声儿,翻了个身,又拉了拉被子,便没有任何反应。
竹兰侧躺着,因为压到了自己的头发,她便起身将其撩开,随后又一次躺下,道:“昨晚你喝了不少酒?怎么半夜好像还哼哼唧唧的。”
嘉德丽雅慵懒地翻了个身子,正对着竹兰……还是不说话,还在睡觉,只是觉得烦了似的伸出小手推了推竹兰。
竹兰咯咯笑了下,随后细细打量几眼,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嘉德丽雅的小脸,“皮肤越来越好了,也不知你怎么办到的。”
见嘉德丽雅怎么样都不起来,竹兰便自己掀开被子,穿着黑色连裤袜的小脚丫踩在华贵的地毯上。
她偏头看了一眼原本摆在软塌前的小桌,微微一怔。
许浅素应当是真的来过了,还帮她们收拾了下房间。
不过应该只是到了饭点,才上来叫她们起床罢了。
念及此处,竹兰便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嗯……竹兰垂眼看了下,雪白的俏脸顿时红了下,心想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不……不检点了。
她来至衣柜前,换了声崭新的衣裳,随后拿着竹篮,将自己换下的一整套衣物装上,又拾起嘉德丽雅宛若破布般扔在地上的洁白衣裙,微微歪了歪小脸。
嘉德丽雅在日常生活中,可是严格践行着从小学习的贵族礼仪的。
像这种乱扔衣服的坏习惯,是断不可能发生在嘉德丽雅的身上,不过联想到昨晚嘉德丽雅也喝醉了,竹兰也便不再在乎这种细枝末节。
她推开房门,露出一条缝隙,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几眼,确定许浅素不在,才连忙抱着竹篮快步来至洗衣房,将内衣物一股脑塞进洗衣机,才微微放下心来。
心想和男性住在一起,果然有着各种各样不方便的地方,不过这是生理差异,人之常情,所以倒也没什么。
她迈步来至浴室,洗漱完后,用梳子梳了梳自己略显凌乱的金发,随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莫名伸出小手,挽着自己的金发,将其绑为与嘉德丽雅一般无二的辫子,心想不愧是我,无论什么发型都能轻松驾驭。
她转了几圈,打量了自己几眼后,便又将辫子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