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陶郎,陶罐他已经歇下了——”
阿九连忙上前拦住陶眠。
陶眠停下脚步,对了,陶罐已经睡了。
“那我明天来接陶罐,我今晚去钓鱼。”
薛瀚蹙眉。
“深更半夜你去哪里钓鱼?”
“别管。”
从来没有钓上过鱼的小陶仙人两手空空去钓鱼了,只剩下阿九和薛掌柜,还有满桌的杯盘狼藉。
阿九望着同样犟脾气的薛掌柜,轻叹一声。
陶眠性格温和,薛瀚喜怒不形于色,阿九之前都想不到谁能跟他们俩把架吵起来,现在看来,这两人攻击对方的火力是半点都不弱。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多少年的朋友了,干嘛把话说得这么僵呢。”
薛瀚坐回椅子上,仰面饮尽杯中的残酒。
“是陶眠太固执了,非要和我犟嘴。”
“你都知道顾园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又何必非抓着这根刺做文章呢。”
阿九提过茶壶,倒了一杯,给薛瀚醒醒酒。
“哄着他说说,也没什么。就让他以为陶罐是顾园的转世又怎么样呢。以陶郎的性格,到死他都不会让陶罐知道顾园这个人,但他会对他很好。”
“嗬,那哑巴小孩真够可怜的,一辈子都在当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话不能这么说呀。就算陶罐和顾园没有关系,陶郎也会把他照顾好,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这件事唯一的区别就是陶郎自己的心境。凡人的寿命也就数十年,让他开开心心地过这几十年,不也是挺好的一件事么?”
“你也是太惯着他了,”薛掌柜的怒气平复不少,但毒舌的毛病改不了,“任由他自欺欺人。”
阿九笑起来。
“没办法呀。他活了那么久,开心的事能有几件呢?我看陶罐那孩子不错。就算他知道实情,恐怕也会配合我们,陪着陶眠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