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再次叼住仙人衣服下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决。
陶眠知道它内心的忧虑,弯下身子,手指搓搓它的鳞片。
“我只远远地望上一眼,若是他安好,那便没有我登场的必要。届时你和大鹅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黑蛇豆子似的眼睛紧紧盯着陶眠,僵持许久,似乎在权衡这誓言的真实性。
白鹤是急性子,它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快要按捺不住。
就在它嘎嘎乱叫的前一刻,黑蛇松开口,背对着一人一鹤,沉默地咕俑回房间。
看背影,难受又憋气。
陶眠也是无奈,黑蛇为他着想,他却罔顾人家一片好心。
“回来我再好好赔礼道歉吧。鹅君,劳烦你带路。”
白鹤清鸣一声,灵巧地蹦到门槛上,振翅一飞,为陶眠在前面引路。
桃花山毕竟是陶眠熟悉的地方,很快,白鹤带陶眠来到它发现元鹤的那段溪水。
陶眠和黑蛇约定好,远远地看。
但等他真的抵达后,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得那般简单。
当他嗅到空气中一丝血腥气时,他就在心中说了句不妙。
血已经流到了桃花溪的下游,越往上走,血色愈发浓重。
等陶眠时隔多年,再见元鹤时,后者躺在被血染红的草丛中。
他的衣服是湿的,估计之前泡在溪水里,是白鹤黑蛇合力将他搬到岸上。
元鹤流了很多血。
陶眠顾不上什么“远远一眼”,立刻赶往青年身边。
触目惊心。
他只是粗略地从头到脚看过一遍,元鹤的手臂、肩膀、胸口和腹部均有刀伤和箭孔,是战场上的冷兵器弄出来的伤口。
他用最轻的力量把元鹤翻个身,后背也是,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而在这些深浅不一的伤口中,最要命的,还是在他腰部脊椎下方的一处箭伤。
血涌出来的太多,只用肉眼去看已然艰难。陶眠将灵力笼罩在自己的掌心,以此来确认伤口的深浅。
当他伸手揭开腰后被血粘在一起的衣料时,陶眠的手忽而一抖。
这支箭深深地扎进了元鹤的身体,箭头断在了他的体内,是极难处理的伤。
而且,就算陶眠帮他治好了伤,元鹤也极有可能失去行走的能力,他的双腿将失去知觉。
仙人的双手染上鲜红的血,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