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能耽误他吃。
他当然也看到了被众星拱月的新郎官。
元日长大了,身形变得高挑劲瘦,肩膀能将喜服完全撑起来。他晒黑了点,眉眼深邃,眼眸被日光一晃,灼灼发亮,纯粹又坦荡。在和那些同朝为官的前辈面对面时,他看起来从容不迫、镇定自如。
自荣筝死后,已经过去五年。时光磨人,岁月煎寿。五年的光阴,让元日愈发成熟。
偶尔晃神的时候,陶眠都会想,眼前这个锋芒初露的青年,和当初在山里那个四处捣乱的小孩,是不是同一个人。
元日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在陶眠啃着喜果默默嘀咕之时,他忽而转过身,对着重重人影外的陶眠,露出一个青涩含蓄的笑。
这一笑,又让陌生的新郎官,和陶眠记忆中熟悉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
……还是当年那副模样,收不了场了,就四处找陶师父。
陶眠猜他是不想再和这些人说无用的场面话,正琢磨着要怎么把元日捞出来——
门外忽然传来了喧闹声,是喜轿来了。
站在院子里的人,都随着新郎官到门外去迎,一时间院子里空了不少,只剩下陶眠。
陶眠已经吃到第二个喜果了。
两只小纸人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从门外溜进来。
高高的门槛挡住了它们的去路,小纸人叠罗汉,一个拉一个,跌跌撞撞地从门外翻进来,噔噔噔地跑到陶眠脚边,薄薄的手臂高高地举起,发出咿咿呀呀的尖细声音。
陶眠伸手,让它们钻到袖子里。
“一路辛苦了。”
这是他早早就放出去,用来护送新娘的纸人。
新娘子出轿、跨马鞍、步红毡,元日被捧花烛的小童请到喜堂,两个新人站在堂中,周围是笑容满面的宾客,一派喜气洋洋之色。
赞礼者一声高喝,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人转过身,面朝着门,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转回来,面对着堂上的三位老者,再拜。
拜高堂的时候,还闹出来一点小插曲。
陶眠自觉地站在了蔡伯旁边,又欣喜又欣慰地望着长大成人的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