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筝轻轻摇头。

“是我自己这样想。小陶,我不想我的死,为任何人添麻烦。”

乡试之后的次年,就是会试。二月,院子新种的一株白须朱砂开了,元日踏入贡院,全国举子共会一堂。

陶眠自寝房步出,见那梅花开得艳灼,心中一喜。

一阵山风顺着屋檐斜飞的弧度,吹动树枝挂着的残雪。冬阳漫漫,飞雪被阳光照射,闪闪如金。

那梅花也随之而落,飘飘洒洒。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荣筝房中传出一两声咳嗽,陶眠回头,却见徒弟把自己屋子的窗也敞开了,坐在窗前,笑靥如花。

“花开得真好啊,小陶。”

荣筝用帕子捂着嘴巴,又咳嗽两声。

陶眠走到她窗前,将窗户掩上半扇。

“院里风冷,别吹得着凉了。”

“不碍事,我就看看花。”

她这么说了,陶眠也就由她。

不知何时,他自己也搬来一把竹椅,放在窗边,坐下来。

师徒二人,窗内窗外,共同欣赏着一株梅花,听风雪寂寂。

“元日今日又要考试了,对吧小陶?”

荣筝记不清那些人间那些繁琐的考试名字,但她知道元日要去做什么。

陶眠应了一声。

“他会考中的。”

荣筝歪过身子,手搭在窗扉,脸颊垫在其上。

“这么笃定?”

“当然,我这张嘴,说什么都灵。”

“嗯,那我……”

“啊呀,小陶,你可别说。你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