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还在和马驹磨合呢,荣筝用马鞭轻抽了下小黑马的马屁股。不至于让它受到太大的惊吓,但也叫它加快了脚程。
荣筝一鞭子抽得轻松,元日可要遭罪。
陶眠两手插在袖子里,在暖阳底下晒自己,悠闲地眯起眼睛,耳畔传来元日连绵的惨叫。
他摸摸耳垂,颔首。
不错,中气十足。
元日在惨叫,荣筝在大笑。
看见少年这么惨,荣筝的笑声愈发爽朗。
“哈哈!小元日!叫你嫌弃我平日出不了门!这回我们来比一比——”
“荣姨——这是——诬蔑——”元日喘口气,“我没——嫌弃你——我只是担心——你——”
“闲话少说,今天非把你教到出师!”
荣筝又给了小马一鞭子。
“我觉得——我们可以慢慢——来——啊——”
这边教得热闹,陶眠那边已经摆好瓜果饮品摊,不知从哪里搬来了胡床,也就是古代马扎,散漫地坐着,轻吹热茶上飘渺的白烟。
这片草场是他专门找来的,少人、静谧,把小元日的惨叫声无限放大。
陶眠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把手圈在嘴巴边,对着徒弟和少年——
“喊累了就来喝点水,然后继续。”
回应他的,是元日一连串“啊啊啊啊”。
荣筝说要教元日出师,还真是尽心尽力,一直折腾到日头西陲。
神采奕奕的五弟子和蔫头耷脑的少年从天边牵马归来。
元日回到陶眠身边,问候一声,就颓然躺在地上,两手两脚散开。
荣筝则坐在另一胡床上,拣了两粒圆润饱满的葡萄,一粒一粒丢进嘴里。
卿云烂兮,乣缦缦兮。
元日望着天边闲闲爬过的云彩,眼下时光被无限拉长。
陶眠和荣筝在旁说着些闲语,前者递了条手帕,叫他擦擦汗,别着凉。
元日把手帕随意地搭在额头,透过帕子卷起的边儿,数着一朵朵游过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