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陶眠收回目光,笑着望向徒弟,身后是朝霞青山。
“醒了就回家吧,研究研究你那面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回到山中,陶眠在喂鸡,荣筝把镜子恭恭敬敬地摆在桌子的正中心,放了两盘瓜果,还有鲜花净水。
“这是……给它供上了?”
陶眠手中托着一把米,一小撮一小撮地漏给黄答应。昕贵人正在小憩,睡回笼觉。大大的脑袋搭在房顶,眯起眼睛等阳光出来,好晒晒它的背。
荣筝回陶眠。
“我问过我的弟兄们了。”
“你那些弟兄就没靠谱的。”
“……不管了,姑且再信他们一次。他们说,只要我把镜子供奉起来,摆在床头,镜子就会助我入梦,我能在梦中,看到过去的事。”
“听起来很合理。但是你把镜子摆在床头,起夜不会吓到自己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闭上眼睛就是小死过去,五雷轰顶都不带醒的。”
“……都五雷轰顶了,还是醒醒吧。”
两人闲侃几句,各忙各的事。荣筝对于寻回记忆这件事很期待,毕竟是她积攒了多年的遗憾。
她想看看,到底有哪些人事,被缺失的记忆剥夺了。
镜子供奉三日,荣筝每天给瓶中的花换水,蔫儿了的果也要换走,勤快得很。
陶眠见她积极,也不多说什么。但照骨镜迟迟不起作用,他又担心徒弟会失望。
“实在不行我去阎王殿里走一遭,帮你问问。”
“你知道通往黄泉的路么?”
“不知道。”
“……算了小陶,你千万别乱尝试,我怕你去了就回不来。”
荣筝是个不容易失望的人,她总是抱有信心,相信一件事就算明天不发生、后天不发生,它也迟早会出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好在皇天不负,终于,在回山后的第十个夜晚,她入梦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陶眠问她梦见什么时,她有些迟疑。
“我……梦见了杜鸿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