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山多年的他,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又怎么敢冒昧地请师父前来相见?

两人都是为了陶眠,话却怎么都说不到一处,你一言我一语,竟然低声争执起来。

这拌嘴的时刻仿佛又把他们拉回多年前,尽管二人对此毫无察觉。

若是仅仅嘴上不饶人,也便罢了。

说到最后,两人一言不合,竟是打了起来。

在场的宾客虽然有所预感,但事情依旧发生得太突然。

一旁的陶眠更是呆了。

怎么回事?

本来他接到从幽冥堂寄来的请帖还很欢喜。他的徒弟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好擅自打扰,况且他们似乎也没有联系他的意思,久而久之,陶眠也就不主动了。

这次四徒弟肯发请帖给他,说明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师父。陶眠心里高兴,连夜给薛瀚修书一封,从他那里讨要些返魂香来,他要入魔域。

薛瀚问他去魔域做什么,他如实地说要去看徒弟。

很快,对方寄来了所需的香料,没有附加额外的信。

这不大像是薛掌柜的性格。以往若是他开口求一件事,对方恨不得讨十个好处。

陶眠惴惴地给自己熏香,惯例连吐三天,然后脚底虚浮地飘进魔域。

果然,他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刚来魔域的地界,他就瞄见薛府的马车。

躲是躲不掉的。

薛瀚晃了晃手中的请帖,表明他也在受邀之列。陶眠可不敢问他的请帖究竟从何处得来,只是当自己又聋又哑巴,能不讲话就不讲话,薛瀚问他什么也装耳朵不好使。

“装聋作哑,是吧。”

那时薛瀚还在森然冷笑。

不过有门路广大的薛掌柜在,进入幽冥堂这件事就变得顺利多了。陶眠把自己当成个行囊,被薛掌柜提溜着就行,旁的都不用管。

因为太过随性安静,穿得也朴素,还被幽冥堂门口接待的管事当成了薛掌柜的仆从。

陶眠郁闷。

“下次要不我施幻术时,别把自己变成路人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