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异状

“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一名头戴精美王冠的女性精灵带着众精灵款款而来。

“尤莉丝女士!”汉斯迈步向前,眼角隐隐有泪光。

“阿莱克!好久不见了。”此刻的她表情平淡,并不如之前那中年精灵那样温和。

许是感觉到气氛的尴尬,艾尔王拍了拍汉斯的肩膀,带头往广场一侧的圆形雕花凉亭走去。亭里早已摆放好数张高背木椅,女王居中而坐,除了艾尔和两名穿着华丽的人类,还有几位年长的精灵落座其中。

玛修看到除了女王之外的精灵,大部分都是身着贴身的皮甲。但是其中还有一位穿着破旧长袍的怪人,嗯,奇怪的精灵,他的头发斑白而凌乱,还拄着一根长长的木杖,比村里的老人还不堪。还有那两名人类,其中一人一直埋头把玩着什么,另外一人则默默的站立其后,真是奇怪的组合。

随后,精灵们按照传统的仪式进行了祈祷。在精灵族里,也有像吟游诗人一样的存在,他们通过音乐和祷词,感恩神灵的庇佑和表达丰收的喜悦。当仪式举行时,广场上精灵们纷纷双手紧握,低头低声吟诵。

仔细听了一会,除了感觉旋律优美,玛修一点都没听懂其中的内容,兴趣缺缺的他回头看去。他发现不少人同样低头祈祷,也许他们听不懂内容,但是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谢,也许这就是信仰吧。

“嗯?”玛修突然侧耳倾听,依稀听到了什么,他四处张望,发现其他人还沉浸在祈祷仪式之中,只有精灵女王向天捧起双手。只见广场中央的上空,凝聚着一个光球,仿佛一个小小的太阳。然而抬头看去,并没有刺眼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到炽热的光芒。持续的时间不长,光球缓缓上升,随即无声的爆开,洒落漫天的光雨。站在广场上的玛修呆呆的伸出手,却没有感受到碰触的手感,仿佛这些光雨没有实质一样。但是当光雨落到身上,却让他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在身体中缓缓流淌。

当他再次看向精灵女王时,却发现她依然端坐在位置上,凝望广场中央,仿佛一切都只是玛修自己的幻想。可能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女王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作出一个玛修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动作。她伸出纤细的食指,抵住嘴唇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玛修慌慌张张的收回眼神,两手交叠的捂住嘴巴,当再次抬头,却发现女王已经站起,缓缓的走向凉亭前方。

广场中主持的精灵也在宣告着下一个仪式,也是众人最关心的成年礼。在精灵族的安排下,包括玛修在内的数十个小孩分散站立在广场中央,精灵族历年参加仪式的数目都差不多,只有不足二十人,所以彼此之间有不少的空间。小孩们的天性让他们好奇的互相打量,相熟的小孩互相嬉笑,全然不知道仪式内容的玛修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

“忒普壬斯的子民们,今天是王国的的大日子。”随着精灵女王的声音响起,广场上的小孩纷纷安静下来,“我们王国的希望,那些可爱的新一代已经长大,今天我会在这里为他们举行成年礼仪式,请大家退到广场边缘,把空间留给他们。”

“是的,女王陛下。”愣了一下,虽然觉得跟往年的形式有所不同,众人还是稍微后退,让出更多的空间。

听到声音的人类小孩们纷纷停止嬉闹,双手紧握,紧张的看着女王。而精灵族小孩则相对轻松,因为早已从父母那知道传承的内容,而精灵族的传承与本族非常的契合。精灵族是自然的宠儿,他们爱好和平,同样不喜战争。所以即使传承失败,也甘于安居于此。

但是对于人类,是否能接受传承决定他们在王国的生存空间。即使对自己很有自信,他们还是很紧张,毕竟这是影响到一辈子的事情。就在他们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女王向主持的精灵点头。惊讶于女王突然的举动,但他仍然微微弯腰施礼,便退向广场边缘。

“好了孩子们,现在乖乖的闭上眼睛。”随着声音响起,女王的身影不断拔高,慢慢的飘到孩子们的头上。本来以往传承只需要三阶以上的精灵主持,孩儿们挨个上前使用传承晶石即可,但是女王似乎想要亲自举行,最近一次使用这种仪式的还要数四年前的那一次。

闭上眼睛的玛修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额头渗入,然后迅速蔓延到全身,眼前的黑暗渐渐明亮,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他感觉到一股神奇的力量从脚下涌入身体,从脚下到脑门,全身有种胀满的感觉,额头甚至有点痒痒的感觉。

广场上,围观的人类和精灵们纷纷看向中央的孩子们,他们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慢慢浮现一个个花纹。起初,花纹的浮现并无规律,有的从上方开始,有的从左下,甚至还有从中间开始,但只要能描绘出完整的花纹,就等于接受了传承。

“今年的孩子资质都不错。”凉亭里的年长精灵感叹。

广场上的人类同样关注,他们都希望自己的村子能出一个继承者。

可是天不从愿,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的人类小孩不断睁开眼睛,他们额头上浮现的花纹也渐渐隐去,这是失败的表现。他们茫然不知所措,但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只能默默的在原地等待。相比之下,精灵小孩的表现就好多了,至少现在还没一个提前醒来。

当林克也一脸懊恼的醒来,场地中的人类小孩只剩下玛修、维德、温蒂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小孩。而精灵那边也有两个女孩提前醒来,其中一个女孩脸色瞬间苍白,另外一人则咬紧牙关,强忍眼角的泪水。

此时,其他人却没发现玛修的异状,连汉斯老爷都只当他在接受传承。只见他身体不断颤抖,额头的花纹停止了浮现,并慢慢被抹去,同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脸部轮廓……

玛修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当他集中精神想听清楚,却总是听不清。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走在一座翠绿的森林之中,到后来森林里渐渐飘起淡淡的雾气,雾气迅速扩散,最终整座森林都被笼罩在雾气之中,就连天上的太阳都渐渐被遮挡。他喊过,也等过,但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四周只有茫茫一片的白雾。他知道自己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只好一直前进,渐渐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