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哗响,却盖不住他的心跳声。
第一次过滤很快完成,分离器下方的灰斗里落了许多湿润木屑。
但这还不够。
以纯净水反复溶解分离三次,最后蒸干留下的夺朱紫粉末质色均匀,比昨日沙模出的货更好。
“呼。”
洪范长出口气,将夺朱紫用干净白绸小心包好。
他又用麻布包覆分离器,至看不出形状,才带出炉房,架到红旗背上。
谢过铁匠铺的东家,一人一马走上街头。
此时接近正午时分,阳光却不如早先热烈。
厚重的云巨人驾临西京上空,带着它放牧的雷电。
轰隆……
大雨顷刻瓢泼。
居民咒骂着收摊、收衣服、关窗。
未带伞的路人则慌忙寻找够分量的雨檐,稍作躲避。
纵观长街,唯有红旗与它的主人步伐未乱。
洪范捂住胸口,凝沙护住白绸。
哗啦……
大雨如同自地面蒸腾而起的白气,茫茫然隔绝世界。
洪范冒雨走着,听着耳边疏远一切的白噪声,紧绷了好几日的大脑终于彻底放松。
人走在街道,心却飞出了西京。
按照昨日收到的信,刘婶与汤大个他们已经驾着宾利出了金海。
不久后,朝日府将真正成为家。
不久后,金海洪氏将再也不会为洗髓丹发愁。
······
五月二十八。
一向事务繁忙的何知新难得睡了个懒觉。
巳时初(上午九点),他伸着懒腰、穿着木屐走到外堂,在铺着软垫的独座上盘腿坐下。
侍女递上沾了天麻沉香粉的猪鬃象牙柄牙刷。
他接过,用茶水漱了漱口,开始刷牙。
这时候,何知新见到了独座案几上放着一个白绸包裹,还用蜡封着折口。
“什么东西,不伦不类的。”
他皱眉嘀咕了声,问道。
“这是哪来的?”
“是您上回见的客人送回来的。”
候在门外的常随躬身回道。
“哦。”
何知新含糊了一声,一边刷牙,一边拆开层叠绸布。
里头露出些细腻粉末。
淡紫色,纯净非常。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