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雪亮,唯有血迹干涸处像是涂了一层锈。
回到屋内,洪范在桃红柳绿的服侍下洗了身子,又给伤口换了绷带。
刚刚穿上衣服,就听到刘婶进来,眼眶还红着,说是大管家求德到了。
后者此来是为传话——族内几位老爷请洪范过去。
······
当洪胜汇报完诸事、走出族长书房时,月亮正上到天中。
刚刚洪坚以先天炎流劲替他推血过宫,打通了被七星指凝滞的经脉。
伤势已无大碍,但洪胜的心头依然积郁。
他沿着连廊行走,穿过院门时见到求德带着一人过来。
正是洪范。
洪胜强撑起笑容,本能驻步关怀道。
“二弟伤势如何?”
话语出口,他心中反而尴尬。
两人是同列归来,这一问却拖到现在才发,怎么想也不合时宜。
但洪范恍若未觉,笑道:“一点皮肉伤,刚刚换了药,不碍事。”
洪胜见状也欲来笑,可看着庶弟俊朗过人的面庞,不由就想起了放榜日那句“曾许人间第一流”后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以及昔日沙海中马惊沙统治级的战力。
明明武道天赋平平,连白露丹药力都无法尽数发挥,怎么偏偏在沙世界上的悟性如此惊人?
念头电转,他的笑容莫名冷却。
“父亲与两位叔伯在等,二弟先去吧。”
洪胜说道,让到廊道一旁等二人先过。
目送洪范的背影远去,他心中羡慕、忌惮、犹疑、惭愧等等情绪走马灯般换了一圈。
五味杂陈下,本心究竟如何,却是连他自己都辨不清了。
······
洪范步入书房,第一感觉就是药味明显变淡。
转过玄关,依然是洪坚、洪礼、洪武三人在座。
不同之处是茶桌上没有泡茶,反而横陈着方天纵的人头与断钢大刀。
简单见礼后,照旧是洪礼出言引洪范坐下,当先开口。
“台山一战的惨烈,之前胜哥儿仔细说了。”
他看着洪范衣领下的绷带,问道。
“你的伤势如何?”
“我受了两处刀伤,一处在背,一处在胸口,不碍事。”
洪范随口回道。
洪武却不认同,想要亲自检查。
“我年轻时中刀的次数多了;刀伤是否碍事,不能光看体感,大意不得。”
“你爹这儿正好常年备药……”
见他们坚决要求,洪范便听命褪去上衣,暴露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