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渊不敢想象,一个完全体系的心学,将会有多恐怖?
说是立地成圣,也不为过。
想到这,陆鸣渊不禁开始羡慕陈恪这种顿悟类型的天才。
儒道和练气士体系,修行速度,全靠个人悟性和天赋,尤其是儒道,这一点更为明显。
只要有足够的悟性,就能很快修炼到极高的境界。
武道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想要跨境飞跃,简直不可能。
当然修炼的快,同样有弊端,道心很容易出问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儒道学问终究是有尽头的。
这个尽头,便是至圣先师,天地第一位圣人,仁圣。
就像练气士的尽头是道祖一样。
而武道的尽头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哪怕是典籍之中,都没有相关的记载,上三品第一境,为武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记录。
陈恪也是从顿悟之中,恢复了意识。
后知后觉,他看向陆鸣渊,双目炯炯有神:
“殿下,我居然顿悟出一种新的学说。”
“恭喜,不仅跻身中五品,还连破三境,跻身大贤,今后在大炎之中,没有人敢看不起你。”陆鸣渊朝陈恪笑道。
陈恪郑重抱拳道:“一切都是殿下的功劳,我不过是受了殿下的恩惠。除此之外,在一年前,我还受到过王执宰的指点,跟王家颇有渊源。”
他十分清楚,如果不是陆鸣渊点了他一下,恐怕还在寻找问题的答案,不撞南墙不回头。
没有王和甫当初那一句“善恶即在我心”,劝告他淮安王是被人陷害,自己也思考不出答案。
“这个新生的学说还没有名字,你觉得叫什么名字比较好?”陆鸣渊笑问。
陈恪想了一会儿道:“不如就叫心学吧。”
“我的本命字就是‘心’,心亦为新,有昂扬万事万物之意。”
“如此甚好。”
陆鸣渊心中暗笑。
王阳明心学终究还是出现在这个世界。
而且颇为巧合的是。
陈恪,他是在加入王家之后参悟的。
文渊阁悟道,亦如龙场悟道。
陆鸣渊心中默默道:“既然没有圣人支持,那我就自己直接造一个圣人出来。”
与此同时,各方大儒来京,来见识新学的途中。
天地之间,有一道宏伟,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陈恪今后,就是我文圣一脉的真传弟子。”
此言让各大书院大儒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当初陈恪立命,凝聚文运玄鸟。
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跻身君子。
难道如今,他又参悟了新学,文气鸣动一国,得到了儒道金莲入体?
“难不成,就是陈恪参悟了新学?”
“此子先是立命凝玄鸟,如今再得大道金莲,天资当真如此恐怖如斯?”
“真传弟子,真的假的?!”
不少儒士大儒皆倒吸一口凉气。
一位儒家圣人的真传弟子,从记名弟子到真传弟子,虽只有两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圣人弟子,这含金量,无异于一教继承人一样的存在。
文圣的弟子虽多,达到数百,可大部分是普通弟子,只有听经,得圣人讲学的资格,可论成就,还得看真传弟子。
真传弟子,乃是衣钵相传的弟子。
文圣这辈子只有三个真传弟子,大弟子以词成圣,号称词圣,在五百年前,死在了与妖族的大战之中。
另一个则是成了一代圣贤,镇守在浩然洲北部,据守一城,望北关。
最差的一个,都是南离王朝观水书院的水镜先生,人称醇儒,提出过“修身齐家”的理论。
如今第四名真传弟子,居然是陈恪。
人们听说这个消息后,更加好奇,陈恪到底参悟了什么新学,居然能得到大道的认可,降下气运。
“敢问陈大贤。”
“何谓我心即是理?”
此时,岳阳书院的山长出声,他恭敬无比站在清烛殿之外,朝着陈恪虚心一拜。
听到对方之声。
陈恪不假思索对答道:“我辈读书人应当以本心明辨善恶,洞是非,不为天理所拘。”
“行君子之道。”
“以心为主,知后方行,行后方知。”
出声他将自己的理解告知众人。
虽然他没有完全理解,整理出一套心学体系,可他还是明白基本核心,以及本质是什么,真要拿出来说也不会太差。
陆鸣渊在一旁看着陈恪,缓缓点头。
听完这话,部分儒士纷纷有些不解,这听起来感觉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道理,无非就是让人看清善恶罢了。
可为何有如此之惊天异象?
然而,只有一位看起来清高拔俗,学识广博的高冠老者,在一瞬间察觉到问题所在他向前走了一步看向陈恪道:
“敢问大贤。”
“如何以心观道理,明善恶?是知在前,行在后,还是知在前,行在后?”
高冠老者的提问,听起来是很简单,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仿佛就是在说,知道善恶后去做好的事情,一定要理论和实践结合。
可对于高冠老者这种人来说,他们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所谓大道至简。
真正的道理本身就很简单,复杂的是如何去理解,又如何去施行。
换句话来说世人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可最复杂的问题是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
这才是学术的核心告知世人为什么。
虽然大部分世人不会去学,可必须要有这个答案,否则的话一切就显得荒诞无比。
听着高冠老者的提问。
陈恪显得更加平静。
“无善无恶心之体。”
“有善有恶意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