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绪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当年,李将军同惠贵妃,男才女貌。老夫也曾以为,待惠贵妃及笄后,两家便会商议婚事。”赵梦泽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惋惜,“可谁知,最终却是惠贵妃被赐婚给了还是太子的陛下。”
“后来,老夫每至燕北,李将军便会邀老夫喝酒,席间却从未提及过惠贵妃。””赵梦泽回忆着过往,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
“只是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李将军喝多了,才向老夫吐露了一些心声。”
裴明绪猛地抬头,紧紧盯着赵梦泽,生怕错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当时,老夫才知李将军因为从未放下惠贵妃,才不愿成婚。而非他常挂嘴边的匈奴未破,何以成家。”
“李将军当日还说,殿下您必定会就藩燕北,且会接管燕北军。”
赵梦泽看着裴明绪,缓缓说道,“李将军道殿下今后的路凶险异常,他知晓老夫医术高明,便拜托老夫给殿下您当几年的府医。”
“那次见面后,惠贵妃薨逝,不到半年,李将军便战死漠北。”
“殿下您也知道,老夫闲云野鹤惯了,您就藩后,便将景仲华推来了燕王府。”赵梦泽轻叹一声,“今年老夫想着殿下您大婚,便想着过来看看。”
裴明绪听了赵梦泽的话,缄默不语,眸子中情绪翻涌,让人看不真切。
赵梦泽看着裴明绪,接着说道:“老夫愿以性命担保,当年李将军与惠贵妃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分逾矩。”
裴明绪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赵先生,若是当年本王母妃未被赐婚,是否就会嫁给李将军?”
赵梦泽闻言,心中一震,这个问题他并非未想过,只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他长叹一声,语气沧桑,“造化弄人……”
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跳动的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裴明绪的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心中思绪万千,当年母妃突然被赐婚,远嫁京城,其缘由不过是顾家掌燕北军已久。
“先生,李将军可曾向您提及过景熙六年,皇觉寺之事?”裴明绪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