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华将手移开,目光在裴明绪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一旁紧张不安的福顺,慢悠悠地说了句:“殿下,我老人家还忙着试药呢,您这是耍我老人家玩呢?”
福顺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景先生,您这话是何意?”
景仲华一边慢条斯理地将软枕收回药箱,一边说:“殿下的身体好得很,没有半点问题,龙精虎猛的,比我这把老骨头好了不知多少倍。”
裴明绪听了,不置可否,伸手一指那碗醒酒汤,淡淡吩咐道:“景先生,劳烦您再看看这醒酒汤。”
景仲华闻言,端起那碗醒酒汤,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而后竟毫不犹豫用食指沾了点汤汁,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一旁的福顺见状,大惊失色,“景先生,您怎么不用银针验下先?这要是……”
景先生可是殿下亲自三顾茅庐请回来的府医,医术高明自不必说,但其一手制药和制毒之术更是出神入化。
怎能如此鲁莽,要是他也倒下了,殿下可怎么办?
福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景仲华挥手打断:“若是银针能验出来的毒,殿下怕是早就倒下了。”
他直接又喝了一口醒酒汤,细细品咂一番后,将手中的空碗放回桌上,语气笃定地说道:“这醒酒汤,并无任何问题。”
福顺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脏缓缓落回原处。
“只是......”
然而,景仲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福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只是这火候控制得不好,细品之下,回甘不足,白瞎了里面那上好的甘草。”景仲华摇摇头,似是惋惜地说道。
闻言,福顺忍不住白了景仲华一眼,这景先生,真是越老越顽劣了,竟拿这等事情开玩笑。
景仲华却哈哈大笑,捋着花白的胡须,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裴明绪虽心中仍有疑惑,但他并未表露,只是淡淡一笑,温声说道:“劳烦景先生了,辛苦您跑一趟了。”
景仲华摆摆手,笑呵呵地说:“不辛苦,不辛苦,老夫就当是饭后散步了。只是……”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裴明绪,“殿下,您看,老夫此番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