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一切。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劳伦斯说。
菲丽丝低头看了看女儿,一滴泪水砸在了露易丝的头顶。年幼的孩子完全无法理解母亲为何落泪,父亲为何沉着脸,在她看来,这趟旅游真是太有意思了——食物、文化、景色、味道…一路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散发着有趣的光芒。她本想问问父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但一直以来她所受的传统塞连家教都很严格,怕说错话的露易丝只好抿着嘴,满脸无辜地揪了揪父亲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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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好好和你聊聊,再与你一起到市场上散步,悠哉地喝杯柠檬水,再来一块甜点。他们会称我为英雄的遗孀,对吗?但我不想要这个。我只想让你再牵着我去开满茶花的山坡上看星星,想让你再给我做满满一桌吃饭,想让你再…”
“这是我的命运,我必须回应这伟大的荣耀。”
“抛下你的家人去拯救世界,这算哪门子荣耀?”
“不,这才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完成的梦想,如果失败会让我珍爱的一切都化为乌有,那我宁愿…”
她用唇将他嘴边的话堵了回去。她什么都知道,这些年,不论喜悦还是悲痛,不论胜利还是失败,他们都一起分享。这些年,她默默地帮助他,他也傻傻地呵护她,有太多值得铭记的时刻了,无需任何辩解,所有的柔情与无奈都融化在这一吻中。
“我会永远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劳伦斯,我永远以你为荣。”
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响起。
“怎么?”劳伦斯看向唐纳德。
“没事。”唐纳德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对阿贝尔说道:“我也一样…好吧,可能不太一样。你知道的,我总是口是心非。但我保证,尽量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所以…先放开我好吗?”
唐纳德浑身僵硬,备感疲乏,他很久没有过这么糟糕的状态了。传送法术的后遗症让他头晕目眩,下水道里的艰难跋涉让他浑身臭气熏天,手脚酸痛。不论如何,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为帮助劳伦斯而感到懊悔了。如果这事成了,他肯定要理直气壮地拿个粪桶扣在劳伦斯脑袋上泄愤;要是失败了,他也就没空再担心自身形象之类的小问题了。
如同城区般宽广的教堂门前显得颇为繁忙。数百名士兵、军官和决斗大师正在对自己的武器与盔甲进行最后的全面检查,以备随后展开孤注一掷的猛烈攻势。胸甲和头盔面罩得到了检查和加固,寒光闪闪的武器被反复测试。半小时后,最强壮最勇敢的三百名老兵整齐排列好,摆出坚不可摧的战阵。教堂大门再次开启的低沉轰鸣如潮水般涨落不止,连带着幽邃走廊上的壁灯也忽明忽暗。战士们的勇气与决心正在接受测试,他们舒展双肩,活动臂膀,低声发出威胁的战吼。
“马修?”劳伦斯有些惊讶,“你怎么也在这?”
“您呼唤援军,我和第三团的兄弟们便回应您的命令,一如既往。”马修边走边说。
“听着,这不是常规战斗,”劳伦斯说,“有些与众不同,也许你该…”
“这只是战斗,大人。”马修回答道:“我的妻子没有参战,她在茶花领很安全。所以,无论我会面对什么,这也只是一场战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