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第三团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只是在战时省略了熬资历的几年,提前提拔了他们。至于能不能活着回去,这个我真的没法保证什么。”劳伦斯突然发觉自己有一瞬间跟不上库伯特的思维。这是怎么了?显而易见的是他在暗示什么,他想要得到…某个承诺?也许是最近太累了吧,以劳伦斯往常的智商,库伯特在话说一半的时候他应该就能判断出其中的真实意图了,但现在,一头雾水的他只能继续耐着性子收集更多信息。
“那大概是不能了。”库伯特松了口气,语气也不再迷茫,“可以求您件事吗?”
“但说无妨。”
“如果我死了,拜托您照顾好我的家人。”
“你为何这么笃定自己要死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那些腿脚健全的人,”库伯特说罢,对着手帕不停咳嗽。他撒开手,布面已沾有血迹,“哪怕奥兰多的家族骑士来了,我们也会死在这里,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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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劳伦斯心中一惊,想查看手帕上的血迹,但库伯特拦下了他。
“大人,我已经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只是为了再见家人一面才活到今天…”库伯特满脸悲伤,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继续说道:“我时日无多,大人。听好,从现在起不要相信任何人,小心夜袭,有东西混进来了。守夜者和黑荆棘…它们就蛰伏在…”
劳伦斯心头闪过一丝恐惧。
一息之间,库伯特已经没了动静。劳伦斯近前查看,发现他依然保持着坐姿,眼睛还睁着,却已经失去了生机。他是怎么死的?又是从何得来的消息?劳伦斯吸了口气,无数推理与回忆碎片从脑海中倾泻而出,却拼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
“我会照顾好你家人的。”劳伦斯合上库伯特的眼皮,别过头去,不忍直视这个可怜人的尸体。周围的士兵还在起哄,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已经死去。此时正逢婚礼进行到高潮部分。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掀飞了屋顶。马修站在台前,似乎比以往更自信、更坚定了,虽然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可他毫不在乎。
如果劳伦斯不知道他胆子小,也不知道他从小在偏远的小城长大,一定会认为他是达官贵人,语气从容,姿态优雅,一举一动都表明他习惯被人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