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点,一个手持马鞭贼眉鼠眼的矮个中年男人正站在他乘坐的马车车厢外,轻轻敲着车窗。
“老爷,已经到塞纳城了。”男人眼里闪烁着不耐烦的神采。
他暂时还没弄清现在是怎么回事,失去意识之前,他还隐约记得有一块钢化玻璃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头上,而一醒来他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骑士老爷,请付账!”
他把呆滞的目光从男人脸上移开,转向车窗外的景色——这座破旧小城的城墙倾斜出危险的角度,似乎是被长期闲置,城墙上只有两个手握长矛吊儿郎当的士兵在聊天。洞开的城门上还钉着警示标志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堆意义不明的符号。一些穿着薄棉衣的行人从车窗前路过,在雪地的泥泞中艰难地走着,其中一个行人与车厢里的他对视了一眼,马上就低下头,小跑着溜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外面的建筑像是中世纪的城堡,行人都是一副外国人长相,难道这是哪处影视基地?他一扭头,无意中从车厢内的铜镜上看到了自己那张苍白而疲惫的灰脸。意识到不对劲的他马上跳了起来,不停活动着手脚,低头端详着穿在身上的亮银盔甲。
好在涌入脑海的记忆让他迅速回想起了所有来龙去脉——他名为亚当·劳伦斯,是隶属于兰斯公国的骑士,大概在三周前因调戏芙蕾雅长公主而遭到了流放。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亚当侯爵的次子,他也许早就被暴怒的国王处决了。
也就是说自己穿越了?
这样的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然而流放地的光景让劳伦斯实在无法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乐观的情绪。
“您能先把车钱付了吗?一共五枚金币。”车厢外的男人不停地敲着车窗。
劳伦斯愣了一下,低头从腰间的小皮包里取出一个干瘪的钱袋,从中倒出五枚褪色的金币。幸运的是他还有五枚金币,不幸的是他全身只有五枚金币了。
他犹豫了一小会,将五枚金币当着车夫的面塞进了钱袋,在车夫面前晃了晃。
车夫见状,献媚的打开了车门,又模仿贵族的礼仪对劳伦斯鞠了一躬。
“老爷,我完全理解您的悲愤,请您振作起来。如果陛下怜悯,您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怜悯…劳伦斯几乎笑出声。不管国王有再多怜悯,他也不可能将它慷慨的赐给一个被流放到边境的骑士。更别说劳伦斯的父亲亚当侯爵亲口向陛下保证,不会再让自己的不肖的逆子踏入王都一步,这才让盛怒之下的国王松了口,将处决改判为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