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不少人盯着他们,但医院里这样的事情本就常见,人人都有自己的病痛苦难,为他人的生活驻足片刻,不一会儿就回归自己的世界去了。
马喻才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金属的,特别冰屁股。
刚好凉一凉他急出来的汗。
马喻才松了气,低声祈祷:“希望人没事。”
“——上去看看吧。”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熟悉的冷静语调和熟悉的低沉音色。
马喻才快习惯了严继尧的出场方式了,但是却对他说的内容感到惊讶。
这是……在接他的话还是在安慰他?
严继尧会接话?会安慰人?
不管哪个事实,都让马喻才惊讶无比。
马喻才缓缓看向严继尧,瞳孔一缩。
严继尧的形象在马喻才眼里已经固定了——一个穿着染血黑西装的无面男鬼。
正是由于习惯了严继尧往日的形象,这会儿,马喻才面对自己看到的画面,直接呆住了——
男人坐在椅子的另一端,不像他一般弓着背、塌着肩,而是坐得非常端正,上身挺直,自信而威严。他下颌微收,眼睑低垂,似乎在思索些什么。显眼的驼峰鼻、颧骨突出的侧脸、棱角分明的骨相……这些都让他看起来冷酷且具有攻击性,然而,这个男人的嘴唇线条又十分柔软,上薄下厚的唇形透露出一丝沉稳的性感。
马喻才见过严继尧的脸,也见过严继尧本人。
可偏偏没见过严继尧本人和他的脸一起出现。
严继尧那双熟悉而又深邃的眉眼完美地贴上他自己的五官,他带着摸不透的情绪看向了马喻才。
一瞬间,马喻才觉得——他应该戴一副金框眼镜,坐在老板椅上,在高档的办公室里,一脸冷静地听手下的员工汇报今年又赚了几个亿。
“你……”马喻才一时说不出话来。
严继尧,有脸了。
马喻才,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