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等人跟着笛大人到了坝上巡查,却发现堤坝根本没有加固过。”
“什么?”
公孙成大惊,他记得陛下登基的第二年就下令将各地的堤坝全部加固,怎会有遗漏?
侍卫又道:
“笛大人说,堤坝确实是加固过的,但只是在原有的堤坝上抹了一层,看上去就像加固过的新堤坝。”
“若在平日里,雨水少,根本看不出来,可今日雨太大,将表的面涂层冲刷掉,旧堤坝就露了出来,眼下笛大人正同里正转移村民。”
“这个章寅,真是罪该万死。”
公孙成咬牙切齿,眼里的怒火似乎立刻便要将章寅吞噬。
侍卫见此情形,立刻提醒他,
“大人切勿动气,笛大人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将百姓安全撤出。”
侍卫的话立刻将公孙成的理智拉回,他略一思索,就转身回到桌案前笔走龙蛇的写了两封信。
一封盖上陛下的私印,一封盖上自己的私印,而后向阿江吩咐。
“这一封有陛下私印的送到江宁刺史府,命他三日之内派人过来支援。”
“这一封有本官私印的信交给陆泉,他有送到京城最快的办法,即刻去办,不得耽搁。”
“另外,你到驿馆将周先生请来,若他不来,你就说这次算公孙家欠他一个人情,来日定当奉还。”
阿江虽诧异公孙成为何对周颐这般谦卑,但也知事态紧急,不敢耽搁,立刻转身离开。
阿江一走,公孙成便命王二带方才的侍卫下去休息,而自己则坐在架阁库等周颐的到来。
他熟读史书,知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所以即便是笛青在转移百姓,他也片刻松懈不得,他得集中精力应付决堤后的洪水,还得应付洪水过后的疫症与损失。
其实他还有其他的选择,比如立刻从民间征调大夫,或者等陛下派人来,但这些费时费力不说,还未必会有好结果。
而周颐就不同了,他医术精湛,有远见,也有韬略,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他犯不着舍近求远给自己找麻烦。
他知道阿江去请周颐,他未必会来,但公孙家的人情,该是可以让他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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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阿江至驿馆,向周颐说明来意。
周颐本来有些犹豫,但又听阿江说是用公孙家的人情来还,他便立刻应了下来。
“你方才不是不愿去,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阿江出去后,菱歌一面给周颐收拾东西,一面好奇问他。
周颐微微勾唇,
“你没听他说,日后拿公孙家的人情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