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向最敬重的师父,却是自己最恨的那个人,云岐后退两步,有些失魂落魄。
“唉,”袁天朔见状,叹息一声,解释道:“当年因为那句预言赵家被灭门,你母妃惨死,而你也终究落的孤苦无依,这皆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我自己也因为那句预言被赶出京城,遭人追杀,脸上这道疤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虽然是天意,可终究是出自我的口中,你要恨我,我无话可说。”
“那你为何要救我。”
云岐眼里闪着泪光,满脸痛苦,既然亲人都不在了,为何还要救他,让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受苦。
“因为我想赎罪,所以我便一路跟着你,想为你做点什么,那次你受伤,我将你救起,便趁机收你为徒,教你武艺兵法,以此来弥补我的过错。”
“你若恨我,现在便可以用刀杀了我,这样就可以为你亲人报仇。”
说罢,袁天朔闭上浑浊的眼睛,平静的等着最后的判决。
按着腰间的利刃,云岐手抖的厉害,他该恨他,可他也是他最敬重的师父,他怎么可能下的去手。
一番激烈的斗争,云岐终究是下不去手,按在腰间的手也慢慢松开。
“扑通”一声,袁天朔没有等到冰冷的刀刃,只听到自己徒儿跪地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略略透过一丝失落,其实被当年的事情折磨的何止云岐一人,这些年,他从未睡过一日安稳觉,那么多条人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在方才,他以为他终于要解脱了,可岐儿还是下不去手。
云岐佝偻着背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哽咽,“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您既是岐儿的师父,那岐儿理应敬您为父,这么多年的教导之恩,云岐永生不忘。”
“至于那些陈年旧事,师父当时也是无意的,况且赵家被灭,也怪不到师父头上,还望师父莫要多想。”
袁天朔俯身将云岐扶起,慈爱的看着他,自己一生未娶妻,一直视他为亲子,教导他亦是不遗余力,如今看来,他没有看错人。
拍着云岐的肩膀,袁天朔释然道:“罢了,以前的事情就不再提了,这世上也再无袁天朔,有的只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