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念一转,暂且放下心来。
褚嘉许又是一声长叹:“无碍,褚某只是观此景有感罢了……”
话音落下,眼角一挑,又给了蒲元洲一个充满暗示的眼神。
蒲元洲:“……”
蒲元洲:“大人是有何感?”
“唉……”褚嘉许目露悲悯,“只是觉得这曲春百姓的生活太过艰辛了些。”
他微微抬起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只区区一个作妖的知县,就能敛走如此多的钱财……一地的资源有限,这地窖中的金银皆是取之于民,却又无法用之于民,褚某简直无法想象,被掠夺了钱财的百姓,该要如何过活……”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众人虽知这只不过是用以引玉的砖,脸上也都不免升起几分动容。
是啊……这里百姓的生活,该有多艰苦啊……
只知县一人就敛了这么多的钱财,若是整个曲春上行下效,层层剥削……
唉。
哀民生之多艰!
江宴川的食指不住摩挲手上的碧玉扳指,一时没有说话。
江映澄表情呆呆地看了她褚伯伯一眼,心声里满是茫然:【啊……】
这道心声响起来的瞬间,褚嘉许心里毫无缘由地“咯噔”了一声。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窜起,还未等他开口打断,小家伙稚嫩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可是——地窖里的,都是从那群反贼的手里收上来的保护费呀……】
【这个知县可聪明啦,他知道若是过度榨取民脂民膏,很容易就会激起百姓的反抗心理,所以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亲自培养了一大群反贼,从一而终地只压榨他们……】
【那群反贼省吃俭用,还要在学习讲义的间隙制作各种货品,供组织拿去集市上摆摊,一个个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结果赚到的钱都进了知县的地窖里……】
奶呼呼的声音原地拐了个弯儿,发出了灵魂拷问:【这群反贼,难道都不要面子的吗?!】
跟她以前从话本里面看到过的、那些揭竿而起的反贼不一样啊!!
在场清流:啊这——
……好像,确实,有点窝囊了啊?!
褚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