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珂这一顿早点的时间里,时刻都在提防着连青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题,又要小心留意四周的动静,生怕有谁的仇家追到这里。
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折磨,她感觉自己仿佛都瞬间苍老了十岁。
张玉珂将连青支去收拾餐桌,随后牵着小家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回可以说了吗?”一进门,她便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她每次回这里时,都会特意多转上数圈,就怕有人背后跟踪,查到他们的老巢。
小家伙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这里,定然是朝廷注意到了他们的异动。
“昂~”江映澄仰起小脸看了她玉珂姨姨一眼,随后低下头在袖口中掏了掏,抽出一叠皱巴巴的纸来,“这个送给姨姨。”
张玉珂低下头。
那叠纸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看起来很像是小家伙平时在课堂上的习作。
给她这个做什么?
张玉珂一脸狐疑,但还是下意识接了过来:“谢谢你的礼物,但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话还未等说完,她就在随意的一瞥过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数息之后,她猛地开始翻阅那叠宣纸。
越往后看,身上便抖得越是厉害。
小家伙的声音像是与她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朦朦胧胧地传到她的耳中——
“……这些只是对方的一小部分罪证,但也足以将他们先行定罪了。”
巨大的轰鸣声中,张玉珂只听清了这最关键的一句。
却已足够让她泣不成声。
她倏地攥紧了拳,又怕弄坏了证据而连忙松开,脸上的表情分外茫然:“没……没听清。”
她其实听清了两句的。
但她的大脑此刻实在混乱,根本就无法让她处理太过复杂的消息。
辗转半生所求的东西就这样被轻易送到了手中,让她有种沉浸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头重脚轻,眼前还冒出点点白星。
江映澄也不嫌烦,又规规矩矩地重复了一遍。
“陆遥伯伯说啦,时间匆忙,他现在手里也只查到了这些消息,但只要将人送到了诏狱,他就一定能将他所有的罪证都翻个底朝天,定然不会让百姓含冤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说谎时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