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连水月和钱麻子已经醒了,他们三人正烤着火,低声说话。
见我醒了,钱麻子挤过来,笑着说:“小刀,刚才我下去撒尿,顺便想着扒拉点树皮,你猜发现啥了?”
我扫了一眼,发现罗老九脚底下一堆松塔,于是笑着说:“你把人家松鼠的窝掏了?”
“都是在林子里的混,借一点儿。”
罗老九正在把松子扒拉出来,放饭盒里烤一烤,这东西老香了。
我爬起来,喝了点水,接过连水月掰开的松子,吃了几颗,满嘴留香。
钱麻子笑着说:“小刀,刚才我还和水月商量呢,要不我多出去跑几趟,说不定能扒拉不少吃的,你俩就不用去冒险了。”
我摇摇头:“在松鼠嘴里夺食儿,也撑不了几天啊!放心吧,我歇过来了,活蹦乱跳的。”
连水月也说:“天快黑了,一会儿咱俩就出发,趁着雪大,争取多牵几匹马回来。”
罗老九不断把爆开的松子递给我和连水月,催着我们赶紧吃,也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说:“小刀,我这把年龄了,其实也没啥牵挂的——”
我知道他想劝我们不要去,赶紧摆摆手:“老罗,咱又不是第一次走投无路了?丁晴多狠的招儿,咱们都活下来了,还怕啥?相信我——你就相信水月,行不行?”
罗老九摇摇头:“兔崽子,咋这么多废话?水月,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钱麻子捡松子,我们也能多撑些日子。”
连水月见火又烧旺了,开始擦枪擦子弹,笑着说:“你们不是天天念叨着,小刀是福将,咋了,这会儿就不是了?”
他俩赶紧摇头:“肯定是,小刀是福将。”
“对嘛,丁晴和马大鼻子安排了这么久,就想把咱们一网打尽,现在呢,咱们不还是好好活着?别担心,没啥事儿。”
我也把子弹都掏出来,马枪摆在面前,开始擦枪。
一晚上折腾,枪里和子弹盒中都是雪,现在烤了火,雪立刻融化。要是不清理干净,只要我们离开火堆,雪水冻成冰,枪就废了。
外面的风小了一些,但雪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