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伸出了手,我赶紧递一块饼过去。
“胡子来了,把九娘家抢了,屯子也烧了。”
“九娘是谁?”
“这就是九娘的宅子,屯子的孩子都这么叫她,她没有孩子,叫她九娘,她一高兴,兴许就给点吃的。”
“屯子里的人都死完了?”
孩子摇摇头:“我不知道,胡子烧屯子之前,爷爷非要拉着我去后山,给我爹娘烧纸。他说晚上做梦,爹娘在下面没钱花了。我俩一走,屯子就遭殃了。”
“你爷爷呢?”
“在后面山沟里呢,他腿脚不好,胆子也小,我回来看能不能弄点吃的。谁知道一露头,就被那个黑脸汉子砍了一刀。”
我哈哈大笑:“你也是的,大半夜在死人屯子里瞎晃悠,谁见了不手抖?”
“你们不也是在死人屯子晃悠吗?”
七八岁的孩子,嘴皮子也溜,这孩子算是恢复正常了。
我俩正说着,他们几人也打着手电,牵着马过来了。
罗老九往旁边的石墩子上一坐,在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块糖,冲着孩子招了招手。
“来,叫声爷爷,给你块糖吃。”
“爷爷,爷爷,爷爷!”
罗老九赶紧摆手:“就一块,叫一百声也是一块糖!”
孩子站起来,一把抢过罗老九手中的糖,坐在旁边揭开糖纸,舔了起来。
我把刚才的事儿,简单跟他们说了说,张小信忽然走上前,蹲在地上问:“你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胡子,烧了这个屯子啊?”
“我当然知道,是九娘的男人,我在半山腰看见了,他骑着枣红大洋马,可威风了。”
“九娘的男人,是谁啊?”
“马爷呗,马大鼻子!”
我们一听,都愣了一下,罗老九示意张小信接着问。
张小信换个位置,蹲在了这孩子旁边,低声问:“马爷为什么要烧了九娘的宅子啊?”
“屯子里的人都说,马爷前些日子栽了跟头,身边儿也没啥人了,差点死在林子里。他在九娘家存了好多好多银钱,肯定会来拿的。”
“拿钱就拿钱,为啥要烧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