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顾濯客观阐述说道:“人不过万物之一,如何能与天地相比?”
裴今歌笑意莫名温柔,说道:“如果你我现在的谈话是一场正在进行的交易,在我无法确定你商品的真实性时,给予更高的价格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是的。”
顾濯摇头说道:“所以这不是一场交易,是一个简单以及明确的拒绝。”
裴今歌叹了口气,说道:“可惜。”
“可惜什么?”
“我本以为我帮了你好几个忙,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位朋友了,殊知你冷漠得如此彻底。”
顾濯听完这句话后,不想说些什么,于是很认真地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啧。”
裴今歌微微挑眉,说道:“年纪不大,心眼倒是真的小。”
不久前她曾翻过一个白眼,这时候被翻回来,不是记仇是什么?
顾濯不置可否,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裴今歌说道:“这就要请我离开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从那张贵妃榻上离开,站起身来。
顾濯平静说道:“我准备休息了。”
裴今歌置若罔闻,走到他的身前,微微俯身,居高临下。
直到这时候,顾濯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曾躲避离开。
两人形成对峙之势。
“你似乎很不想看见我。”
“任谁也不喜欢看到一个刚杀完的人上门做客。”
“我长得很漂亮。”
“是的。”
“但这对你没有意义。”
“是的。”
“纵使我不曾说过,你也该清楚我为你挡下了多大的麻烦,然而你对我却无半点感激。”
“这一切是你在为自己的好奇付账。”
“有理。”
这场迅疾的对话在此结束。
裴今歌收回视线,不再去看顾濯,行至窗前。
她微仰起头,伸手取下束发的衣带,任由如瀑青丝倾泻在肩头,似是随意问道:“我记得你要拿这届夏祭的第一?”
顾濯嗯了一声。
裴今歌说道:“那你可以等下一届了。”
这句话很像是交涉破裂后气急败坏的威胁,但她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仿佛正在阐述一个必将发生的事实,听不出半点异样的情绪。
顾濯皱起眉头,因为他听得出来这句话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