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歌说道:“那你和陛下算是故人吗?”
陈迟听到这句话,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晕了过去。
裴今歌这才收回目光,继续洒落饵料,玩弄池中锦鲤。
“我不喜欢计较这些小事,即是懒也是无所谓,但这世上总有和我境界差不多还偏爱计较小事的人。”
她随意说道:“以后还是多注意些吧。”
陈迟回过神来,连忙向裴今歌行了一礼,给予了自己最为真情实感的赞美。
“裴司主您真是心胸广阔!”
裴今歌不作回应,因为她本就是极大气的人。
……
……
临近傍晚时分,一辆马车从百草园中低调驶出。
暮色未至,天空里的蓝却已变得深沉了起来,就像是在哀悼些什么似的,天欲雨。
马车行驶在长街上,在林府一处隐秘的偏门前停留约莫半刻钟,重新出发,汇入车流,沿着望京的主道一路前行,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时候,坐在马车里的客人会伸出手,掀起车帘望向外头的风景。
那是林挽衣的目光。
伴随着马车逐渐前行,她眼眸里的情绪也慢慢地变了,从最初的兴奋雀跃与期待,渐渐化作了更为深沉复杂的情绪。
那些情绪是背井离乡的怅然,对最简单的不舍,亦是不知前路如何的心生茫然。
林挽衣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望京,离开是必然的结果。
因为她真正的家在神都。
如今顾濯心生去意,那她同行是很自然的决定,前人在诗中亦有相关记载。
——青春作伴好还乡。
顾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理所当然也是她的青春。
林挽衣偏过头,望向坐在车厢内另一侧的顾濯,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车厢内一片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顾濯收回视线,说道:“告别。”
……
……
是的,顾濯在认真地进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