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不在乎上官家百年清贵之名?”祁云眼神中带着认真的审视,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发现他欺骗自己的端倪,只可惜,眼前的人神色淡然,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打量。
“在这巴方想要维持百年不衰,实在是太难了,不争不抢只能续命,无论是过去的沧家还是现如今的祁家,皆是行走在悬崖峭壁上一般,众山之巅的风景需要有九条命才能观赏。”
“大人真的要为了这虚名搏上自己的性命?”
祁云冷眸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口气不善,这是担心自己有阴谋,不过上官霄却没有半点不虞,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退,面若冠玉的相貌因为烈酒的缘故多了几分旖旎的红晕,
如同在那千山尽雪的凡尘中染了几抹绯红,上官霄的长相非但不平俗反而更加清冷疏离,像是皑皑白雪一样,圣洁高贵,整个人都透着股巴方人难有的清雅。
啧,还别说,这去过中原的人就是不一样,那股子文雅都是他们这些蛮人学不来的,祁云不禁在心里嗤笑,不过也是附庸风雅罢了,文雅又当不了饭吃,维护家族的尊荣可不是摆弄文墨能换来的,不过,要是这人能够识趣儿,他看在‘同僚’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庇护一二,就单看这人想要如何选择了。
祁云不着痕迹的看向整个屋子里的摆设,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贪婪神色,自以为无人察觉的祁云却不知道自己的所有神情皆在上官霄的眼中。
上官霄心中不由嗤笑,他还认为祁家家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想不到眼皮子竟是这样浅薄,罢了,有了贪心才是最好的敲门砖,一个人要真是无欲无求了,也就真的成了百炼钢。
“大人无需戒心,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上官家早就风景不在,如今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世家之名罢了,但这也正中我怀,上官家本来也不想牵扯过多,只想平静安稳而已,所以大人不必多心,上官家永远不会与大人为敌。”
上官霄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的确说的是不与祁云为敌,但是可没说祁家。
祁云见上官霄眼神澄澈清明心里的疑虑也消减几分,随后取了杯盏抿了口酒,“既然如此,上官大人不妨开诚布公的同祁某说说,阁下作何想法。”
上官霄闻言淡笑,沉稳的脸上见不到一丝异样,那份沉稳就连浸淫官场这么多年的祁云都佩服,这人年纪轻轻却养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气魄,当真是上官家的祖宗福荫子孙,有这样的家主在上官家再延续百年的风光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又为何舍近求远找到自己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