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软榻上的妇人闻言冷哼一声,“隔墙有耳?我难道还怕他不成?”
嬷嬷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气,遇强则强,虽说这些年修身养性沉淀了不少,但是她明白那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夫人说笑了,您是这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国公爷对您也是敬重的。”
荆夫人慵懒的将手臂搭在棉杌上,晶莹的指尖轻轻敲打桌案,讥笑道:“敬重我,他和我本就是一对怨侣,绑在一起也不过是相互折磨罢了。”
嬷嬷听她这般说心下一哽,夫人一生好强,偏生嫁了国公爷这般不上进的男子,心中怎能平衡,再说国公爷也的确不争气,除了那副不俗的相貌还算拿得出手,其他的还真是令人唏嘘,老国公有多英勇无双现在的国公爷就有多差劲,唉~ 孽缘啊!
“余叔平日不轻易发火,这次究竟是因为什么?”
围炉上的小壶鼓鼓的冒着热气,浓郁的茶香顺着蒸腾的水雾萦绕满堂挥之不去。
嬷嬷掀开盖子用汤匙舀了一勺煮好的茶汤,澄澈茶汤馥郁馨香吹散了室内的些许阴郁之气。
“听说余叔打算送咱们公子去禁军大营历练,国公爷不同意,俩人在书房吵了一架。”
嬷嬷说着轻笑一声,“其实也不算吵架,听小厮说余叔从头至尾都没跟国公爷吵,自始至终都是国公爷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叫骂。”
“哦,小厮还说了,余叔走后咱们国公爷桌子都给周了。连那套他爱不释手的雕花白玉盏碎的都拾不起来了。”
“还别说余叔这事儿办得是真解气,这几年老国公不在了,国公爷没了压制,行事愈发骄横,后院乌烟瘴气的,要不是都是一群不会下蛋的母鸡,现在府里哪还有您半点立足之地。”
荆夫人对此嗤之以鼻,他荆战是什么人没人比她更清楚,懦弱无能虚伪狡诈,要不是那场意外自己现在又怎么会被困在这座国公府里不得挣脱。
浓郁的清香最是醒神,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都得到片刻轻松。
“想不到余叔对那小子是真上心啊~”
荆夫人的声音悠远缥缈,像是萦绕心底的执念又像是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夫人虽然面上从未教导关爱过公子,其实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不疼爱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