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小陌,我也是小墨,好巧喔。”
…
“小陌,我今天学到的诗,有一句叫‘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海、海外也是一样的。”
…
“狄陌,对不起。”
…
“嗯,好久不见。”
…
水印御景。
银白色的身影躺在主卧的床上,披头散发,领带松开少许,衬衫的风纪扣也被打开,不仅不显得邋遢,反而有一种凌乱和颓唐的美感。像断了线的木偶,像被玩坏的娃娃。
一条纤白的小臂横放在眉骨上,另一只手虚握置于胸前,嶙峋可感的肋骨随着并不强烈的心跳轻微颤动,也随着平缓的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没有去医院,也没必要去。
车上的检查一切正常,上上周的体检更是事无巨细,这副身体健康得可以拿去开养生课,连突发恶疾的几率都小过哈雷彗星撞地球。
相反的是,这脑子送去精神科也能当教材,百年难遇的反面教材。
隔壁卧室,少女无声地审视目光所及的一切。
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少女闺房,布置和谐得反倒显得些许刻意而丢失了实感,书桌上平放着一枚粗糙且陈旧的手工银杏叶书签,一旁是钱江市立一中的学生证和校徽。
少女将校徽放在手心,双目似在观察又似在走神,然后无声叹气。
她可以在眨眼间把这枚校徽化作齑粉,但没必要,更没意义。
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枷锁。
时间刚好过了中午,苏慕敲了敲卧室的房门,呈上一台开着的平板电脑。
“小姐,又出现了。”
“嗯。”
“另外,该准备用餐了,”
墨颖然微微蹙眉,好像连午餐都能成为她的烦恼,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隔壁主卧传出开门的声音。
穿戴整齐的狄陌出现在门口,一如既往地淡淡笑着,“午餐想吃什么?出去吃,或者我再做点什么?”
眉清目秀,神色自然,毫无违和感,就像这间少女的闺房。
他又戴上了面具,而自己何尝不是。
还差一点,再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