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本身脾气是很好的,除了读书,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管,也很少与人争辩。
若是遇到矛盾,大多数情况都是她主动退让。
这一次,面对汤潋澄的怒视,她却没有将匕首还回去。
她在这一方面的口齿并没有多伶俐,干脆也不解释了,拿着从汤潋澄的匕首在自己掌心比划了下。
右手要持笔写字,不能受伤,许苑划的就是左手的掌心。
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鲜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许苑从床上拿起那一方雪白锦布,用掌心在上面胡乱涂抹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规律地乱涂乱抹,留下一团凌乱的红色痕迹。
这般情状,正符合磨蹭时会导致的痕迹。
她咬着唇不敢多看这上面的印记,将有了血痕的锦布拿在手上随意揉搓成团,扔在床脚角落,才开口道: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匕首划在身上,一个不小心,是会在身上留痕的。我是女子,就是留一道两道疤也不打紧的,男儿家不是都很害怕这个的吗?”
林思澜就是这样,手指不小心破了个口子都会害怕地找自己委屈哭泣。
更何况汤潋澄现在还是直接拿匕首,要在掌心划一道大口子。
就算他不怕留痕,许苑想,
“流那么多血对男子身体不好,而且,受伤会很疼的,人得学会心疼自己。”
许苑的语气诚恳,眼神也很认真。
汤潋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自母父离世之后,就很少有人会用关心的语气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那些说着血脉相连的亲人,每日里想的也不过是如何从他手中多捞一些好处。
甚至,还会觉得要是他死了,汤家那么多的产业就是他们的了。
都巴不得他早些死,怎么可能去心疼这些对他身体造成不了什么损伤的小伤呢。
就是祖父,一开始会因为他是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偶尔关心。
后面汤家好起来了,身边围绕着讨好的亲人小辈多起来,他哪里还顾得上每日奔波都不怎么着家的孙儿。
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人,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见面都不超过三回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