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就觉得女儿抚蒙比儿子娶亲蒙古更为有用,如今又见和敬自己请缨,刚刚因为二阿哥的主动求娶而动摇的想法瞬间归位。
再者,他听和敬这样说,还以为是她是在宫中旧日宴席上见面时,自己看中了他,因而对这门亲事自然更加满意了。
二阿哥见皇帝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求道:“皇阿玛,就是民家男子求亲女方,女方为表自己女儿娇贵,要男方重视,总也会矜持一二,不肯轻易许嫁。”
“和敬是天家公主,即便抚蒙也是下嫁,求皇阿玛再思衬两日,以示公主尊贵。”
他这拖延时间的理由找的寻常,但皇帝心意已决,也不在意拖个两日,就当是安抚皇后和二阿哥了,因而很是爽快地应下。
二阿哥与和敬双双告退。
舒妃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望着这对兄妹的背影,心中叹息。
和敬自请远嫁,决心收拢科尔沁的权势,又如何不是为了保护皇后和二阿哥。
兄妹俩都是为了对方好。
一出养心殿,二阿哥就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也不敢回长春宫惊动皇后,拉着和敬大步流星地往阿哥所去了。
一进二阿哥的院子,他就连咳几声,吓得和敬连忙给他倒水。
二阿哥却不接杯子,怒气冲冲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抚蒙岂是好玩的?端淑姑姑十多年未曾回京,若是你步了她的后尘,你叫我与额娘该怎么办?”
“何况额娘重病便是为了此事,若是得知你自请和亲,岂不是要她的命么。” 截运道师
提到皇后,和敬的眼泪刷得一下就落了下来:“哥哥,晋贵人有孕了。”
二阿哥一怔,晋贵人有孕,若是阿哥,富察家定会全力扶持他。那占着皇后之位,却不愿意帮扶家中的额娘就碍眼了。
“你来养心殿求娶蒙古福晋的消息,是晋贵人告诉我的。”
二阿哥闻言又是脸色一沉,这个人压抑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这个消息并不比前一个好。
他与令娘娘、与额娘商议此事,都是在长春宫中。可晋贵人却得知了,说明长春宫中有内鬼,也说明富察家已经在全力扶持晋贵人。
从前额娘为了他与家族割袍断义之时,就已经借将宫人放出宫的机会,送走了不少富察家陪嫁来的宫女。
只是皇后从前与富察家绑定太深,若是将只要和富察家沾上关系的人都送走,只怕长春宫也不剩几个人了。
因而皇后信重的人依旧留下了,只能在慢慢培养心腹替换掉。不想就是皇后觉得值得信重的人里,还是有走漏消息的内鬼。
他看着和敬,忽然明白了妹妹的心思。
他们母子三人,皇后病重无宠,自己病弱无权,所以妹妹着急要掌握权势、鼎立门户。
只要她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达尔汉亲王福晋,在蒙古举足轻重。
就是顾念这个女儿,皇帝也会对额娘多加安抚和尊重。
而额娘作为皇后,有敬重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