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笑道:“孔夫子说‘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大阿哥在皇上生气时老实认错是‘孝’,在皇上误会后解释,不让皇上陷于不义之地,也是‘孝’。” 说说书屋
“皇上生气大阿哥不够孝悌是为父之心,知晓大阿哥无辜后怜子也是为父之心。皇上和大阿哥之间,又如何不是父慈子孝呢?”
皇帝自然算不得“慈”,可谁都爱听好听话,嬿婉既是给皇帝解围,也是将他架上去,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慈父的样子来,不让大阿哥背着“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恶名。
她知晓大阿哥心存怨怼,换做是谁被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成这样,几乎要万劫不复,都会心生怨怼。可大阿哥若是现在就明面上对上皇帝,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倒霉的可一定不是皇帝。
皇帝或许会尴尬一会儿,可大阿哥耗去了皇帝如今的愧疚之心,今日的误会兴许就被坐实了。
大阿哥也知道,只是心中实在憋屈,连皇帝故作慈爱拍在他肩头的手都让人如此倒胃口。
他心中腻味,却也不能将皇帝如何。他还能指望皇帝给他道歉赔罪不成吗?那既是他亲阿玛,也是皇帝,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他这个亏是吃定了。
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本就头痛欲裂,大阿哥索性转头看了额娘一眼,身子一歪,就装着晕了过去。
如常在此时进言道:“不如就近将大阿哥搬去臣妾宫中。”
延禧宫与奉先殿挨得最近,从奉先殿后门出去就是延禧宫的前门。
如懿就是许久不得见皇帝,刚刚守门的宫人禀报了皇帝路过了延禧宫门口,去往奉先殿,她连忙拿起一卷经书过来。本想着能装偶遇皇帝,见面三分情么,不想碰到了婉妃等人。
婉妃从刚刚大阿哥看她的眼神暗示中就知晓儿子是在装晕,连忙道:“永璜已经十六岁了,实在不宜在后宫养病,此处离阿哥所不远,还是搬回去阿哥所比较妥当。”
从奉先殿前门出去不远,就是御茶膳房和阿哥所,的确说不上远。
皇帝就点头应下来婉妃的说法,又传太医去阿哥所诊治大阿哥。
皇帝环顾一圈人道:“今日之事,朕不许多一个人知道。谁敢说出去,朕就割了谁的舌头!”
众人纷纷应下,生怕说得慢了保不住自己的舌头,婉妃也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继承权事小,皇帝骂永璜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事大。若是人人都知道永璜得了皇帝这样评语,恐怕永璜真得去死一死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啊。
皇帝沉吟道:“朕准备给大阿哥封个好爵位,若是今日就封,难免引人侧目和猜测,不若等二阿哥回来,兄弟俩一起受封,也是一件美事。”
大阿哥明年成婚,皇帝本就准备给他封个贝勒,如今此事一出,大阿哥大抵是能得个郡王了。虽然比不上二阿哥板上钉钉的亲王,但皇帝觉得自己也不算是薄待和委屈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