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昼便道:“你没有考虑过结束这一世,重新开始吗?”
这样,至少不会受折磨。
“你说得对。”
暮曦话锋一转:“可我不愿。”
“每每想到要结束此生,暮昇的不甘就会折磨我,驱使我去寻找执朱。”
“到这时,暮情的愧疚便会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吞没。”
暮曦讽刺一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想苟活度日。”
望着暮曦近乎癫狂的神色,纪清昼终于明白,妖皇在谈及暮曦时,为何会让她不必担心。
因为暮曦真的,什么也做不到。
光是对抗前两世记忆、人格的影响,已经用去了她作为“暮曦”的全部精力。
暮曦活到今日,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她自己。
每每撑过一天,就代表她作为暮曦,赢过了作为前两世的自己一回。
无声地告诉前世、前前世的自己:我不会如你们所愿。
“要我帮你丢掉吗?”
纪清昼忽然朝暮曦伸出了手。
暮曦一怔,看向自己手中赤色的花。
丢掉……这个?
纪清昼的声音从她耳旁响起:“作为暮昇时,你分明听过我师尊说,真正喜欢赤色花朵的人,是暮情。”
可暮曦偏偏就要摘赤色的花送给白薇道人。
到底是暮情延续了她那时的习惯,还是暮昇故意选择赤色的花挑衅白薇道人?
纪清昼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师尊的确没那么喜欢赤色花朵。
暮曦握着花的手微微颤抖,没有立刻回答纪清昼的话。
纪清昼却欺身上前,抢过她手中的花。
不等暮曦反应,纪清昼指尖灵力如电,将花碾为齑粉。
望着鲜红的粉末染上纪清昼的指尖,暮曦目光怔怔,忽觉有些难过。
她拼了命想为墨执朱采摘的礼物,竟就这样……
“暮曦不会为一名毫无交集之人,精心准备这样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