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昼想着，便打算试试灵珠的效果。

按照秃毛小鸡的描述，这枚灵珠与众不同，需过一次心魔关，才能吸收灵力。

纪清昼盘膝而坐，以意念沟通体内灵珠。

灵珠感受到主人的想法，轻轻颤动。

霎时间，纪清昼听到了忽远忽近的低语。

似有无数人在吟唱着什么，人群密密麻麻，声音似在天边，又似近前，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仿佛在诱惑着她——

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吧……

纪清昼的身边，凭空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影披着白色长袍，然而袖子与下摆处一片空荡荡，仿佛没有四肢，只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其中乱窜，长袍如蛇躯一般，缠绕在她的身上。

它露出的脑袋也没有五官，而是一片空白，看着颇为渗人。

然而，纪清昼在看向这张空白的脸时，仿佛看到了无数人的面孔，在上头不断变换着。

最后，这张脸发丝如墨，缠满漆黑绷带，只露出一双血色瞳仁，寻常人眼白的部分，则是一片漆黑。

如恐怖片杀人狂一样的脸突兀逼近，与她面对面，鼻尖都快碰到一起。

耳边嘈嘈切切，分不清男女老少的声音，突然整齐划一，变成一道粗粝男声——

“废物，嘻嘻，小废物，好久不见呀！”

纪清昼瞳孔一缩，盯着几乎要与自己贴到一起的脸，眼角微红，似是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汹涌而起的杀意。

她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十年前，就是这家伙，将自己逼入绝境，废了水渡尘！

心魔没有具体形态，他们蛊惑人的手段也大不相同，即便再强大的修士，在面对心魔时，也无法保持冷静。

因这一种族有个特性，任何生物在看到它们的瞬间，意识便会沉底，宛如身处梦中。

无人能在梦中完全控制自己。

心魔便能趁机耍诈，勾动人内心最深处的感情。

心智稍有不坚定，便会落入它的圈套，心神失守，走火入魔。

即便知道这是幻觉，纪清昼仍旧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小废物，你变强了，比十年前更强——”

“可那又怎样？”

“你还是打不过我呀！”

密密麻麻的人声整齐划一，交叠在一起，在纪清昼耳旁嗡鸣，像是无数条虫子，想要从她的耳道，钻入她的大脑。

“再给你十年，二十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