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把手往案桌上一拍,盘子、碟子、杯子都被吓得一震。
“什么叫就这么决定了?你会害了她一辈子!”
她歪着脑袋看儿子:“你是眼睛瞎,还是我当年生你的时候忘了给你眼睛开条缝了?看不见阿依达娜喜欢的是哈森啊?人家哈森多精神,牧场里哪个不说他年轻有为?”
说起哈森,老太太很是骄傲,似乎早就把这孩子当成自家孩子了。
媳妇哭哭啼啼地:“ana,您就别说了,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老太太瞪着自己儿子,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哪怕饿死!也绝对不做拿女儿换钱的事!羞死你祖宗!”
撂下这句话后,老太太就气鼓鼓地离开了帐篷。
出了帐篷,老太太捧着红肿的手,疼得龇牙咧嘴。
老太太看到前面的干草堆上只有别克一个人在那儿百无聊赖地踢着干草,没看到阿依达娜的身影,便扯着嗓子问:“臭小子,你姐姐呢?”
别克指了下远处:“跑了。”
“跑了?你不去追?都怪你ake,做的什么破决定!这家真是让他白当了。”老太太一边跑一边嘟囔。
别克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回头望着奶奶,说:“他们说萨乌勒也死了,姐姐跑去看看了。”
“什么萨乌勒?这又是谁家的鹰?”老太太愣了下。
别克看老太太跑错了方向,追上去拉着她的手往一旁拽。
“萨乌勒是女驯鹰师,就那天在驯鹰比赛中拿冠军的那个。”别克喘着粗气说。
奶奶停了下来,一脸的困惑:“她怎么死了?”
这个问题岂是一个六岁孩子能回答得了的,别克甩了下脑袋,当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夜晚,草原上只有风声。
帐篷里,阿依达娜低着头,一言不发。其实爸妈已经催促她好多次让她去干活儿了,她就是不动。
家里人都相继睡了,妈妈轻推了下阿依达娜,因为辛劳和高原烈风,脸庞在灯光下显得过分的黝黑发红。
“去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妈妈的叹息声很重,其实她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了。
阿依达娜抬起头,问:“ana,她为什么会死?”
妈妈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儿也不懂事?都多大的人了,叫你去睡你就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