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去……”
府檐上的雪慢慢化开,水滴砸在聂怜舟身上,他却浑然不觉,一双眼里全是曲泱。
他在等她开口。
但聂怜舟的眼前却逐渐发黑,他想伸手去抓曲泱的手,但人却先一步倒地。
化雪天再加上曲泱出来之前他往自己身上扎的那几刀,能撑到现在,也是聂怜舟的毅力好了。
曲泱复杂地看了眼他,招手让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儿跑了一趟将军府。
钱老赶来时,却没着急第一时间带聂怜舟走。
他带了礼,郑重地跟曲泱解释当年过往。
“当初老夫收养舟儿,也是因为我发现他是聂兄之子,聂兄一生清廉,从不与人为恶。”
“他们一家遭到劫难时,我还未从边关回来,等收复失地回来后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你救了舟儿,老夫很感激,但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老夫对你是有敌意的。”
曲泱点头。
所以后来,她才没有频繁地往将军府去。
因为将军府的每一个人都在拦着她,不让他们相见。
她和聂怜舟的过去,也就那么斩断了。
钱老给曲泱行了一礼,“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让舟儿也对你刻薄。”
“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也知道过去的伤害没办法弥补。”
“你不想原谅他,老夫也理解。”
“但无论怎么样,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请求你,留他一命。”
他在战场戎马半生,未娶妻妾,早就把聂怜舟当做亲子培养。
聂兄当年更是对他有恩,所以钱老只求聂怜舟还能有条命。
如此,他老去之后,也能对聂兄夫妻二人交代了。
曲泱把礼推了回去,“钱老,您误会了。”
“从回到京城的时候,我没想过取他们的命。”
“一直以来,主动纠缠、招惹的人也不是我。”
她不是什么圣人。
做不到对曾经欺负自己的人一笑泯恩仇。
但她也不是软包子,会任由那些人继续欺负自己。
就算刚才聂怜舟不晕,曲泱也不会说出什么要他命的行为。
她只是想为曾经年幼的自己出口恶气,自此恩怨两消罢了。
“罢了。”曲泱开口,“我敬重您,便答应不会取他的命。”
她再次看了眼脆弱躺在府门前的聂怜舟,深吸口气:
“等他醒来,把这个交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