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面色一惧,恨不得把自己耳朵给割了。
这话曲泱敢说,他也不敢听啊!
好在曲泱也不纠结这个,今日过来,只是为了给京兆府施压。
“程大人应该知道,有实封的郡主和空有名头的郡主区别。”
她暗暗提点。
程辉即便不惧怕盛宁郡主的名头,也惧怕那满院子的蛊虫和巨蟒啊!
他迅速应下:“郡主放心,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曲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回公主府了。
进府前,她见到了沈确。
他没了那日的傲骨,而是站在府门口的台阶上,一言不发。
曲泱只当没看见他,抬脚往府内走。
“曲泱。”
沈确抿唇,“答卷的事,我应该还你一个公道。”
“你的成绩,我已经在国子监公布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曲泱双手叠于身前,语气不缓不急:“我并非国子监正式弟子,只是作为太子陪读进去的。”
“太子如今卧病在榻,我自然也不需要去上课。”
沈确脸上满是不赞同,“四书五经乃是学给你自己的,你不应该如此堕落。”
“曲泱,以你的天赋,如果勤加学习,将来一定……”
他想起什么,突然说不下去。
曲泱确实毫不在意地帮他说了未说完的话,“将来一定能功成名就?”
“可是沈夫子似乎忘记了,我是女子,无法入仕。”
“识字念书也只不过是培养底蕴气质,好为以后寻个好夫家。”
“我这样的学生,实在不能完成沈夫子的毕生所求。”
沈确从寒门考出来,自然也希望帮扶更多的寒门子弟入仕。
他的愿景是往生绝学,是为盛世开太平。
以前他想渡曲泱,如今曲泱却已经完成自渡,不需要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确,心中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他抽出特意拿来的戒尺,奉于额前:“夫子做错了事,也同样应该受罚。”
“曲泱,过去是我对不住你,这罚你亲自动手。”
他脊背跪的笔直,像是傲骨不肯曲折。
曲泱却没接那戒尺。
她垂眸,面色平静:“夫子找错人了。”
“我没什么兴趣帮你纠正错误。”
说着,她要回府。
沈确的语气却更加坚定,“你该行罚。”
“这是我欠你的公道!”